但她这份从容,却让王莽感到错愕。
他打实无法相信她真的能这么快接受这个事实,以至于王莽现在都没办法告诉她其实池映寒并没有死的事儿。
王莽看着杯中的茶水,一时半会饮不下去,只想抬头确认道:“嫂子,你真的不要紧吗?”
顾相宜知道他可能无法相信,故而她郑重的重复了一遍:“我真的没事,已经发生过的事,再怎么想也是没有意义的。毕竟,你回不到过去,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再想下去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顾相宜现在不得不去领悟这点,毕竟,青莲同她说的那番话,对她而言简直就是暴击。
青莲告诉她,其实她并不了解前世的池映寒,他过得好不好,只有他自己清楚。
顾相宜只知道他最后流落街头一无所有,惨死于乱世,却不知他的一生无牵无挂,到死的时候也只是觉得自己玩够了,活得够本了,他并没有觉得悲惨。
反倒是顾相宜强行改了他的命数,让他知道了什么叫痛苦。
这便是改命的代价。
但顾相宜现在已经把事做到了这步,这会儿后悔也没有意义了,那她还往回想做什么?
她现在该做的是找到那个反贼,在他毁灭庆国之前,先行解决了他。
根据青莲的指示,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而眼下,突然冒出来的袁贵便引起了顾相宜的注意。
顾相宜遂问道:“对了王莽,我还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毕竟,当时你说你只是去办点事儿,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找我们,但你这一去,便是一两年……”
王莽轻叹一口气,回道:“我去找我母亲了。”
“你母亲?她不是被江水冲走了吗?”
王莽闻言,呼出一口气。
每次面对这个事实的时候,他都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自己的疤给揭开了似的。
王莽遂回道:“人是找不到了,连安葬都不能够了。但我还是很想知道她生前都经历了什么,她是怎么得到那本医书和那些器材的,我也曾想过,如果她没有死的话,那么在当年的瘟灾里,挺身而出的会不会是她?进宫挣得名声、发展西洋诊术的会不会是她?”
这番话倒是让顾相宜有几分不适,她刚说过,已经发生过的事,做再多假设也是没有意义的。
王莽他娘已经不在了,而眼下的事实是——西洋诊术的江山,是顾相宜打下来的,它能够在全国各地广为流传,顾相宜功不可没。
顾相宜遂回了一句:“只可惜她已经不在了,即便是有可能,那可能性也随着她的逝去而消散。”
然,王莽却道:“不,这一切没有消散,因为她将机会与希望传给了你,所以,我才想谢谢你,若不是你,母亲唯一的遗愿也无法实现。”
顾相宜不想听这些客套话,她只想确认一件事——
“那你倒是同我说说,你离开的这些日子里都发现了什么?”
王莽回道:“我找到了母亲藏在树下的记录薄,里面记载了她的许多想法。但是……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顾相宜知道,这里可能涉及一些隐私,她遂理解的道:“没事,如果你不方便说的话,那么关于你母亲的事,我便不追问了。但是有一点还望你清楚——我这个人平日里是不邀功的,但你知道的,西洋诊术得以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都是我辛辛苦苦用命争来的。我尊重这本医书是她先发现的事实,但我也希望你能尊重它是我传播的事实。”
王莽连忙回道:“我明白的,这点你放心,我说这番话,是想替我母亲谢谢你。”
“谢就不必了,这都是应该做的。那本医书上也说了,谁接了这本医书,就有将它推广出去救亡图存的使命。我一介女流,只能做到这里了,但不得不说——那本医书上的理念是对的!庆国想要救亡图存,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掌握洋术,洋人就是仗着他们发展得比我们快而欺压我们,北魏也是因为多学了一些洋术而欺压我们,倘若我们不能掌握洋术,不能得到更快的发展,那么按照优胜劣汰的法则,我们只能被淘汰。所以,我不会问你是如何进入队伍的,但既然你站在这里了,便有机会同朝廷官员提出这些理念,我们应当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盛,而不是整日埋怨自己被北魏欺负的事实。这些道理,你能明白吗?”
王莽点了点头。
他本以为顾相宜会追问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了、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如果她问的是这些的话,那么王莽是一个都不能回答的。
好在顾相宜给自己留了退路,没有问这些让彼此尴尬的问题。
想到这里,王莽由衷的感到欣慰。
顾相宜突然又问道:“对了,你现在是跟了袁贵将军了吗?”
王莽点了点头。
“我好像没怎么听过他,对袁家也没什么印象。”
王莽回道:“袁家本就没什么地位,在国公府里也是不受待见的,身份远不如其他几位国公。这袁贵也是科考成绩不佳,分配不到什么好的差事,索性被分配到边疆做了个不管事的副将。”
“他干了多久了?”
“两三年吧!”
那也并不久远啊!
顾相宜有理由怀疑这个袁贵便是那个反贼。
但这些话,她自是不能浑说的。
不多时,王莽便提出他休息的时间快要结束了,顾相宜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赶忙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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