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江南的路上,池映寒终是同海棠说了实话。
“你有没有想过——人虽然是你弄丢的,但这件事却不是你的责任?”
海棠大骇:“不是我的责任?你是准备让我怪谁?怪当天的山火?还是放火的追兵?”
池映寒的眸中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严肃。
“怪那个企图将罪名推到你头上的幕后推手。”
海棠微微张着嘴,听着池映寒继续分析道:“在你弄丢安阳之后,我们确实怨过你,也斥过你,但我们也想过将安阳找回来,结束这一切。直到后来我们才发现,安阳再也没有找到,我们之间的怨结也越积越深,以至于最后影响到两国结盟。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场火灾以及安阳的失踪根本不是意外,这就是一个让我们往里跳的陷阱?”
当然,那时的池映寒只是想到有这么一种可能,如果翻遍整个庆国都找不到安阳,那么安阳可能根本就没在庆境,甚至有可能落在了洋人的手里,现在人在境外也不无可能。
直到那日,顾相宜提点了池映寒,说是洋人准备再度对炽帮下手。
池映寒便先一步带着炽帮总舵的弟子转移了,山上只留下一些稻草人和一些冰冻许久的尸首。
洋人无法登山,只得在远处看到山里确实有人,于是他们放火烧山,次日于山里搜查到许多尸首。
这些尸首已经烧焦,无法辨认。
但池映寒却在远处目睹了洋人的所做作为。
他遂问向海棠:“看到了吗?这手法跟安阳公主失踪的那晚是不是一模一样?”
海棠望着远处残余的浓烟,咬牙切齿。
只听池映寒继续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想尽一切办法,逼他们把安阳交出来!”
不论是他还是李元烁,都不是冲动冒失的人。
纵是有再大的气,也得压到让对方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后才能爆发。
现在,海棠已经带着这一万八千的兵马驻扎在京城附近的各个城镇上,但她的任务不是杀敌,而是控制住这些城镇,不得让洋人和太后的人再冲进京城驰援。
所以,就在高台上的太后狰狞的笑着,质问李元烁这一万八千的兵马怎可能敌得过她手里几十万大军的时候,李元烁的答复却是——
“母后,朕可不像您儿子那般狂妄自大。这一点,您是知道的。”
太后当即被这句话戳中了心脾。
“风儿……”太后的面容逐渐扭曲,此刻的她,狰狞得如同夜叉一般,“就你也配提哀家的风儿?!”
李元烁的神情中竟有一丝怜悯。
“朕当然不配提您那高贵的儿子,可您儿子的死,确实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当然了,您觉得是二皇兄算计了他,让他去了边疆,您觉得是安瑾瑜陷害了他,吹鼓他伐魏。可是同样的事,在朕身上就不会发生,您和那些洋人巴不得朕现在就伐魏,甚至整日盼着朕死在魏军手里。您和洋人这些日子如何吹鼓朕去伐魏的,朕都清楚得很。可朕心里最是知道当下的国情是怎样的,朕比任何人都清楚两国都禁不起这一战了!所以,您那高贵的儿子为何就认为庆国能打赢这一仗呢?他自己妄想能够夷平就算了,但您知不知道他那时候让多少庆人跟着遭了难?”
太后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些话字字如钢针一般,将她击得千疮百孔。
“你闭嘴!你懂个什么!风儿这一生都在为大庆而战,他一个太子常年在边疆吃亏受累,为的是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评判他?你是个什么东西?!”
太后怒吼着,旋即疯也似的朝着李元烁扑了过来,她要撕烂他的嘴!他要为风儿报仇!
然,就在太后扑向李元烁的时候,突然!
“砰!——”
一道枪声在高台上响起。
一颗子弹径直穿过了太后的心脏。
太后瞪圆了一双老眼,双手仍保持着前伸的动作,但身体却向一旁倾斜下去。
下一刻,便听“扑通”一声,太后整个人倒在血泊之中,连眼睛都没能闭合。
而她身后开枪之人,正是李公公。
李元烁扬起嘴角,轻笑一声:“李公公,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如果不是提前策反了李公公,李元烁可能也不会知道太后的这些小动作,更不可能将自己想要传达的话间接传到太后耳边,让她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有一件事,李元烁永远也不会原谅她的。
“就算你死了,朕也不会告诉你李元风儿子的下落,并且,朕不会给那祸根留全尸的。这也要怪你自己,是你先触碰朕的底线的。”
李元烁隐隐能感觉到人死后会徘徊在尸体附近,七日后才彻底离开。
如此一来,他便要让太后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他不会给自己留个祸患,毕竟这孩子已经开始懂事了,也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将来会为父报仇也说不定。
但他也不会很快让他们在阴间重逢。
那便让她死后继续饱受折磨吧!
毕竟,是她先动了自己不该动的东西的。
这时,李公公弓着腰朝李元烁走来,恭敬的提醒道:“陛下,这一仗还没有打完,太后的手里的兵已经被洋人控制了。”
“朕知道,你先将这老东西拖下去,她的死状让朕甚感晦气。”
李公公应了一声,遂和其他几个太监一起将太后拖下去了。
虽然解决了太后,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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