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尽了力,而且天哥真的说过,不许我再动用毒虫,原來,再厉害的毒术都会过时的,这一次,我终于发现古寨里的人都已经与现实脱节了,”她抹去了唇角的鲜血,摇摇晃晃地站起來,眺望着龙格女巫退却的方向,
我把短刀放回袖子里,挫败感让自己无言以对,
“回去吧,明天总会好起來的,,”何寄裳勉强笑着,
东方的天空已经泛白,我们互相搀扶着走进古寨,小楼全部沉浸在黎明的山林雾霭之中,现在是弯弯曲曲的一片死寂,空气里只留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我去换身衣服,接下來,咱们该谈谈宝蟾的事,,古寨里的人已经死光,大概是上天在冥冥中给我的暗示,是我离开的时候了,”何寄裳踏进小楼,她每次提到“死”都会加重我的不祥预感,
几小时前,我站在这里打通了苏伦的电话,希望与失望迅速更替着,下一步,真的能否极泰來吗,带着碧血夜光蟾回营地去,顺利穿过石隙,太多的挫败之后,我已经不敢把未來的发展想象成一条光明坦途,
思考再三后,我拨了顾倾城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她已经接起來:“风先生,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我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淡淡地笑着回答:“还好,正在跟何小姐谈,今天就能返回营地去,放心,”
分开还沒超过二十四小时,其间发生的惨事、怪事、诡异变化半小时之内都无法说完,所以我干脆全部保留,等到见面时再细说,
“谢天谢地,还好、还好,”顾倾城长出了一口气,语气立刻放松下來,幸好现在接通的不是可视电话,否则我脸上深重的苦笑一定瞒不过她的慧眼,
“顾小姐,我昨晚偶然间打通了苏伦的电话,,”
“什么,怎么可能,”顾倾城失声叫起來,这大概是每一个人听到我的话之后的必然反应,“风先生,我安排了专人每隔半小时就拨打一次那个号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当然也从沒有打通过,你是怎么拨通的,她说了什么,”
我相信她的话,但事实也摆在面前,凌晨时的确与苏伦通过电话,
“她被困在山腹里,找不到进出的门户,咱们只能先过了石隙再说,你和卫叔小心约束手下的人马,咱们不能再无谓地损失人手了,”未來的路还长,过了石隙之后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困难,我希望能保存更多的援兵,
顾倾城迟疑了一下:“风先生,这一点,我和卫叔已经有了一致意见,请放心,”
我们都要对方放心,但谁都不会放心的,各自都有满满当当的心事,最后只能心照不宣地挂了电话,
雾气越來越重,一直到了七点钟,东面升起的太阳才摆脱流云雾岚的遮掩,把阳光洒满古寨,
我的头枕在膝盖上打了个很短的盹,绝对不超过十五分钟,突然被鼻子里闻到的浓烈血腥味惊醒了,猛然抬头,向石阶下望去,
有个人匍匐在地上,旁边交叉摆着一支狙击步枪、一支速射机枪,那是卡库的武器,趴着的人自然也是他,只不过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被大卸八块又摆得整整齐齐的死人,
尸体五步之外,一个中学教师一样的男人正弯着腰写大字,大道当纸、鲜血当墨,临时撕來的一大块衣襟当笔,一路写下來,全部是龙飞凤舞的鲜红大字,
侏儒临死,曾向卡库发出“大卸八块”的毒咒,现在真实应验了,
小楼里静悄悄的,想必何寄裳还沒睡醒,我轻轻地踏下石阶,迎着那行血字走过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傀儡,小兄弟,看看我这十个字写得怎么样,”他抬起头,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式眼镜,随手抛掉了带血的脏布,
十个血字错落有致,疏密洒脱,的确漂亮,但却是用卡库的血完成的,很明显是对我的挑战,
“字是好字,你一大清早到这里來,不会只是为了写几个字活动活动筋骨吧,”我压制住狂怒暴躁的心情,人死不能复活,替他报仇才是真正应该做的,
“杀人写好诗,临风題好字,风先生,得罪马帮的人沒什么好下场的,我希望大家以后是朋友而非敌人,无论是哪一路的英雄,來到这片大山里,我们都要尽一点地主之谊,所以风先生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开口,”
他变得彬彬有礼起來,轻轻推了推眼镜,狡黠的眼神在瓶子底一般厚的镜片后面闪闪烁烁着,
马帮的人沒有这么好心,主动请求和解,不过是暂时的缓兵之计,
“卡库是我的朋友,他死了,至少贵帮要出一个人向他谢罪,你懂我的意思吗,”是他杀了卡库,我只有亲手取他性命,才是对卡库的最大安慰,
杀不杀人已经无法由自己决定了,是别人在逼我动手,毫无选择余地,
“是他冒犯马帮在先,他做过什么你也很清楚,对不对,”傀儡师轻蔑地笑了,整了整衣襟,威严地咳嗽了一声,“胭脂一早就通知过你,无论找到什么宝藏,大家合理分账就好了,不必弄得剑拔弩张的,在马帮的山头,自然有马帮的规矩,谁坏了规矩,谁就得付出生命做代价,你看,山里这么多枯树干草,势必需要很多肥料滋养,死掉的人恰好是最合适的草木养料,所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就是这个道理,”
他很喜欢引经据典,与传说中傀儡师的说话方式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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