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道:“是能力不够,还是生有贰心呢?”
晴雨又喝了一口,战战兢兢地反问道:“朱兄觉得我不够忠诚?”其实内心在想,天哪,她是和文官有所联系,莫不是被人告了密吧。
朱厚照道:“那还要看秦兄的表现才能定夺。就先请你为我赢得今晚的花魁吧。我高兴了的话,自然会在老爷面前为你美言。”
晴雨心中大为感慨,闹了半天,还是要她做个掮客,真是呜呼哀哉!然而,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朱厚照的把戏哪有这么简单!
二人走至二楼,只见只剩十多位花魁身着五花十色的礼服,戴着与之相配的面纱,将容貌遮起,等待着今晚的恩客。
朱厚照和晴雨走至一位身着红色火焰纹衣、手持火焰扇的花魁面前,花魁朝晴雨微微一颔首,拿出手中的木牌,上写着“大黄米”。旁边陪同猜谜的小丫鬟怯生生地道:“只有一次机会。”
晴雨道:“大暑。”
那花魁眼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即离开原本站着的地方,娇羞地跟在晴雨身后。
三人又来到另一位穿着水青色衣服的花魁面前,花魁孤傲地瞟了他们二人一眼,拿腔拿调地将手里的木牌晃了一晃,只见上面写着“雀入海”。
晴雨道:“寒露”。
青衣花魁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像是在等自己的老相好,旁边的小丫鬟已经去托她的手臂,想让她快些去赚银子。这时,朱厚照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往前走去。
豪华包厢内,朱厚照和晴雨与穿着红、青、白三色衣服的花魁面面相觑。晴雨指着青、白两位花魁,朝朱厚照挤眉弄眼地说道:“他们二人看上去不大对头。”
青衣花魁傲娇地软在晴雨身上,说道:“怎么,小哥觉得只有女人才有资格吃这碗饭不成?奴家的功夫也是很厉害的呢!”一副势必要做成这单买卖的架势。看样子,老鸨是故意想出这么一折,让这些面容姣好的男子也能在这世道中混上一口饭吃。而常来这家妓院的熟客自然也是男女兼收、无所避忌的。
晴雨大感尴尬,一个箭步窜到门边上,道:“朱兄,府上还有许多要事待我处理,我先告辞了!”然而,正当她想打开门时,却发现门从外面锁上了。
朱厚照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道:“晴雨啊,这是你刚进府中时,我们经常做的游戏,怎么现在玩不起了?”说罢,他一点点褪去晴雨的外衣,斜下她的头带,将她抱到床榻上。三位花魁看见晴雨是个女人时,纷纷拿手帕或扇子遮住了嘴唇,以掩饰自己的惊讶,抑或是幸灾乐祸。然后,朱厚照将床榻上的空位留给三位花魁,自己坐到原来的位子上,准备看一场春戏。
晴雨叹了口气,结合以往对朱厚照的了解,她想了又想,觉得他更需要的不是一场滑稽的戏码,而是由里及外、毫无杂质的情谊。当然,这份情谊如海市蜃楼一般虚无缥缈。但如果朱厚照想要,晴雨总是能逼自己,一表衷肠。
于是,在高压之下,她心生一计,忙和衣起身,跪坐在朱厚照脚边,眼泪汪汪地对他说道:“公子的恩德,妾身无以为报,只愿在此好天良夜,为公子献上一曲,聊以解忧。”
朱厚照啜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你唱吧。”
晴雨凄凄切切地唱道:“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愿得复来世,化作厚时雨。铁马踏塞川,老死两不离。”唱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差点连自己都感动了。反观朱厚照,也是一副泪眼婆娑、欲说还休的样子,一把拉起晴雨,和她抱在一起,一句话也不说,完全不介意她没有避他名字的讳。搞得房间内的其余三人,还以为是夫妻吵架,索性在一旁翘着二郎腿、淅淅索索地聊起了私己话,一点也不把他俩放在眼里。
子夜,晴雨心情忐忑地写好密函,再将密函放置在信鸽脚上绑着的竹筒里,静悄悄打开窗户,趁着巡逻的侍卫看不见,放出了信鸽。当然,这也只是例行公事地将发生在朱厚照周围的事情一一汇报给王琼罢了。而真正令她心潮起伏不定的原因,确是谁都不能透露的一个计划……
厨房中,晴雨在卖力地揉着面粉,然后将两盘肉糜混在一起,裹入面饼中,放在火上烤。
牛首山上,极目远眺,四周还是冬末里一副光秃秃的景色。保护朱厚照安全的侍卫统统站在远处往下漫延的台阶上,唯有他和晴雨两人站在观景台上,沉浸于周遭的山林中,仿佛与世隔绝。
不一会儿,一名侍卫拿着提盒走来,将提盒交到晴雨手上。晴雨对朱厚照道:“陛下现在是否用午膳?”
朱厚照小声道:“这是我让你做的东西吗?”
晴雨打开提盒,拿起其中一个烤饼交到朱厚照手边,道:“只有陛下一人吃的是猪肉馅的。”
朱厚照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烤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晴雨也从提盒中拿了另一个韭菜馅的烤饼,和朱厚照一起一边吃一边观赏周围的山色。
待他们吃好后,朱厚照突然问道:“晴雨,你觉得我和王阳明那种人比,谁更了不起?”
虽然当时王守仁还没有正式提出心学,但龙场悟道的事迹已经广为流传。
晴雨不假思索地装作万分诚恳的样子说道:“当然是陛下更了不起。”
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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