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琛醒来,摸向一个酒瓶——又空了。
他躺在地上,阳光透过窗户罩在他的脸上,他茫然地盯着上方的房梁,思索了好一阵。
今日不用去衙门报道了,他想。于是他翻了个身。
“喂!路少琛——!开门!”
有人在门外聒噪起来,路少琛拽下床上的被子盖住头,闷声闷气地喊了声:“吵死啦!还没到收租的日子呢!”
“我是小凤,不是来收租,快开门!”
一听是小凤,他更不愿意起来了:“老子要睡觉,滚!”
随后便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路少琛听着不对,这声音他可太熟了,睁眼看去,果然门缝里塞进来一把小刀,正试图把他门上的销子给推出去。
“喂!”他终于打开门,“你属贼的啊!大清早来撬男人的房门,被别人看去不怕被笑掉大牙……”
一抬头,果见门外几个老太一边瞄着小凤一边窃窃私语,而她不以为意,一张口,对着他果然又是冷嘲热讽:“你房子里的臭味我离得老远都闻到了,我还以为你烂掉了呢。”
“你现在看到了,我没挂,你可以滚了。”
他说完往床上一趴,又是一幅烂人样。
“喂!你还真没出息!这就一蹶不振了?”
“不然怎么办?”
“找朋友帮忙、给自己洗刷冤屈,怎么都可以啊!”小凤突然想起来,“啊对了,珍珍呢?我好长时间没见到她来找你了。”
“分啦!”琛哥不耐烦道,“她爸嫌我穷,那就不见咯。”
“我看不是因为你穷,而是因为你又臭又邋遢……哇,脏死了,这么多酒瓶子,你不收拾的吗?哇,你的枕头是怎么回事,都睡黑睡黄了!哇,你的被子又臭又脏,都睡烂了!哇,你的家传古董积了那么多灰!哇……”
“哇你个头!我家你又不是没来过,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路少琛赶紧收起挂在她眼前的一条里裤,“臭男人的裤子有什么好看的!你小姑娘赶紧出去,这里不是你呆的!”
她依言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当然不会简单地离开。
小凤嘻嘻一笑,从兜里掏出一串铜钱,对着那群嚼舌根的大妈高喊一声:“谁过来把他的房子打扫干净,这串铜钱就是谁的!”
大妈们顿时停下,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随之争先恐后地互相抢着冲到她面前:“我干!我干!”
两个时辰之后。
从路少琛道房子里清出大量的酒瓶和其他垃圾,发黄发黑的枕套和被套都被扔了,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一套新的,待洗干净晾晒完换上,天色近暗。
他呆呆地站在门口,第一次看到自己家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还有一股阳关的清新气息。
小凤不怀好意地把那串铜钱丢给打扫的大妈,之前还对她说三道四的三姑六婆现在对她低头哈腰,唯恐惹她不高兴了。
“以后还有这种事,叫我们,我们一定打扫得很干净。”她们说。
小凤鼻孔哼哼,权当回应。门一关,她果然原形毕露,笑得呵呵的。
“有什么好笑的?”路少琛不解。
“那些老太婆,之前一张嘴脸,给了钱就换一张,我叫克莱恩躲在暗处已经把她们拍下来了,拍下来的相片我会收藏起来,没事拿出来笑笑。说不定哪天心情不好就投给报社了。”
“这有什么好收藏投稿的?”
“你不懂,欣赏人的丑态就是我的快乐啦!哈哈哈哈哈!”
——真是个小变态啊!
路少琛不敢明说,毕竟受了人恩惠。但他转念又想到按这姑娘的秉性,这一点点恩惠指不定是要换他替她做更多的事!
“那个……多谢……但是你为啥突然要帮我打扫卫生?”他小心翼翼地说。
“我不能看你为了那么点小事就一蹶不振啊,”小凤弹着指甲道,“阿七什么都告诉我了,可我不太相信你会去非礼妇女。”
“我当然……”路少琛想说什么,将话头咽下,“算了,这个事就到此为止。你也不要再提了。”
小凤惊讶道:“什么?就这么算了?难不成真是你做的?”
“没有!我几时承认了!”
“那就否认啊!难道你不想重新回衙门做事?”
“哎呀算了,”他又是这句话,“而且没有证据证明不是我做的,他那头倒是有小强做人证。”
“既然是小强撒谎了,就把他抓来,然后严刑逼供……”
“逼供你个头!”他一屁股坐下,“我不能承认我没做过的事,但是呢,我也不能抓着这事不放你懂吗?”
“为啥呀?”
“因为……因为……唉,你小丫头是不懂的,这个事情很复杂,如果我抓着这事不放坚持否认,小强他娘可能会被打死……”
他说得暧昧不清,话进了小凤脑袋里转了一圈,她忽然茅塞顿开:“啊,我知道了,小强他娘是真有奸夫,不过那个奸夫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你不过是被她推出来的挡箭牌,对不对?”
“你挺聪明嘛,”路少琛郁郁道,“所以算啦,我本来就烂人一个,风评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好歹我是个大男人,不能到县衙做事也能找别的工养活自己。”
小凤眨巴着大眼睛:“你说童老板那里啊,我听说他要把铺子开去苏州府,这里的产业都要转给别人了。”
“啊?”路少琛一惊,他还真不知道这个。
“而且你风评那么差,现在县城里谁会找你当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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