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眼看着金顶大仙这老糊涂一条路走到黑,硬要不顾阻拦的做死。只好无奈在心中叹了口气,稍稍犹豫却还是念着这些年的交情再次开口。
“金顶,你有所不知,眼前这位人族大圣其实是当年那位……
你还记得五百年前浩劫之时菩提匆匆找你,其后你将他引上灵山的事情吗?
这位大能就是那位可以与我佛‘平等’对答的大圣啊!”
说“平等”两字时,观音还专门加重了语气,似是担心这位老友继续犯傻听不明白一般。
但经她这么一说,金顶大仙却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五百年前,他费尽唇舌却依旧拦不住那疯了似的菩提。也不知当时自己又有哪根筋不对,一咬牙竟就壮着胆子引那老货上了灵山。
可他毕竟在灵山脚下生活久了,从点滴细节中早已经知道如来与灵山众佛的厉害。
所以站在大雄宝殿外那一刻金顶大仙却迟疑了,他没有如同往常般与菩提并肩而行谈笑风生,反是在最后一刻独自转身,默默回了自己的玉真观。而后他急匆匆瓜分了自己的财产香火,莫名其妙暴怒遣散所有门人弟子。
待一切后事毕,他才咬着牙一挪一挪再次出门,一步步在走马灯般的回忆中艰难重登灵山。恍惚抬头,他却发现不知何时漫天上下已经散逸起漫天佛光与那汇集而来似无穷无尽的信仰念力。
瞬间,他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心态,只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便再起不来。
他那时想哭,想笑,也想好好睡上一觉。
可他怕丢人,所以没有哭。似也觉得丢人,所以没有笑。当重重抽了自己好几个大嘴巴子后,自然也睡不着觉。
再往后,佛光更盛、信仰更浓,他却也唯有对着灵山大雄宝殿,对着刚刚那老货的方向深深一揖……
所以,他自然忘不掉那天,即使五百年过去也依旧历历在目。
自然,事后通过观音与明里暗里众多渠道,他得知了那人族大圣的英雄事迹,也同其他道友一般倾慕感激。
于是,他起初沉浸回忆中的呆滞眼神渐渐有了神采且愈发明亮,紧跟着他便突然一揖及地,不再起来。
“先前小老儿狂悖无知着实可恶,有所冲撞冒犯之处还行您多多海涵。
您乃我族之大幸、大福、大恩、大德……”
观音在一旁看着神色大变的金顶,瞧着他卑躬屈膝的样子,听着他啰里吧嗦的唠叨,难免心中冷笑。
呵呵,先前叫你小子狂,你狂啊!你现在咋不狂了?
知道这位大圣的身份后,你且继续做你的“长辈”啊!
不识好人心的家伙,今日你可欠了我个天大人情。
看着这位须发皆白的师兄故旧朝自己施大礼,且久久不愿意起来。朱小杰忍了忍却没能忍住,还是上前扶了他一把,将他的腰杆也直了回来。
“那什么……我和菩提投缘的很,前些年就结了师兄弟的恩义,你既是他的朋友那么往后就莫与我客气。
倘若有哪个山顶住的大脸家伙不长眼想欺负你,你就报我朱小杰的名字。
谁若不给我面子依旧故意为难,那我就亲自再去同他唠唠。”
场间毕竟有观音在场,且想必此刻如来的神通意念也早已经环绕四周,注视提防着朱小杰这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所以金顶大仙和朱小杰虽都有好多话想说,可他二人却也尽皆没办法细谈。
天地之间人族星罗棋布分工不同,倘若说菩提道场是守护人族的前线堡垒,那玉真观便算的上是钉在西方世界的钉子,也是众多人族大能的阳谋与眼线。
也正因为如此,虽然金顶大仙本事了得,可这些年来却处处遭佛排挤过得艰难。
不奢求收徒、传法、传道,仅就因为这里是佛祖脚下西天之地,怕他也会常常担惊受怕寝食不安。
可最终,他依旧选择留在了这里。
如同俗世间那些有着大本事,甘愿身处敌国异乡饱受思念之苦,却依旧怡然不惧的外交、情报、记者、医护、专家甚至工人们般,在如山压力前忠于对国家与人民的承诺,即使困难到极点也不曾被收买,更没想过要放弃。
如此也就够了,这样的人,谁有资格要求他的胆子能够再大些。又有谁能摸着良心责难苛求他付出更多。
顿了顿,看着金顶的眼神,朱小杰再次开口。
“做客之事咱不着急,我才在菩提那里窝了几百年光景,好不容易甩下他出来活动活动,可不兴被你再抓住。三界有心求道之人那般多,我又哪里指点的过来。
如先前所说,此行我是来找观音的。
他佛家与咱人族有约定在前,此番西游涉及东西人佛之事,自需有两方之人共同监督界定,不论是人是佛,诚信都该是根本。
只是……不知观音‘尊者’可否会嫌我跟着碍事碍眼?”
听朱小杰提到‘尊者’,观音莫名就想到了眼下那已经大不如前,经历五百年苦修后变得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的迦叶尊者。
咕咚咽了口唾沫,菩萨赶紧再次将单手竖在胸前行礼。
“圣人玩笑了,我代佛去东土办事按理是该有人族监督。
嗯,理当如此,本该如此……”
一旁的惠岸行者此刻瞪着大眼睛,似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谦和甚至恭敬的菩萨,即便在如来座前仿似也不曾见到过。
“哈哈,金顶大仙,既然观音不嫌弃我,那我便就即刻随着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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