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有种特别不喜的黏腻感觉,好像被什么非常黏糊的东西粘住了,十分不惯地睁开眼来,身子却很重,想翻个身后背也有种温凉柔软的触感,「看来是被抱着睡了一宿」舒意如此想到,也知道自己是哭了一宿,以至于眼泪都在面上乱流,然后干涸,让自己倍感不适。
舒意曾看过许多青春伤痕文章,最多说的就是青葱岁月里,男女间的情事,不是谁堕落了就是谁不爱了,或者不是谁抢了初恋就是初恋爱了别人,那你又觉得这样年纪的‘笨蛋’还能想些什么?大体是只有这些的,然后依着那些‘白痴’作者的思路,得出‘一段感情的结束,会是一段新感情的开始’这样的结论,再丧点就是‘至今难以忘怀,大概是不会爱了’,哦豁,既是如此那可还真是不幸呢!
然后舒意则是一边报之以眼泪,一边再拆了包薯片大吃特吃,不过几篇矫情读物罢了,被赚去些眼泪便是自个儿亏了,得不偿失。
只是真落到自己身上,似乎这样矫情……也没什么过错,渴望温柔,渴望慰藉……
舒意轻轻地翻了个身,见蔡文姬仍是睡着,便情不自禁地往她怀里拱,温暖了些,人也会安定下来,也就会再次情不自禁地想起一些事,不常记着的事,但再度品味起来,已经没有了那时的滋味,时间会淡去许多事情,那么……这份心意,合该如此吧?
不确定,舒意这时才发现,当他不在了,心也会波动,以往确定了的事一下子便被轻易凿出了空隙,这不应该,舒意清楚的知道,至少她希望这份心意能够再持久一点,以不至于显得自己轻浮寡情。
蔡文姬动了动,空气自被铺的缝隙里钻了进来,有一股难耐的冷意,于是搂着蔡文姬纤腰的手臂不自意地使力再搂紧了些,蔡文姬抿唇,暗自笑了笑,伸出手去抚摸着舒意的头,也不理是否会弄乱她的头发,只觉得这样,也是绝顶的温柔了。
“姐姐,你会记得一个人多久?”
舒意没有底气般问道,约莫是蒙着被子,说话的声音也不大,或许她侥幸地希望蔡文姬没有听见,就不会暴露自己心里的不确切了。
“是怎样一种记法呢?”
蔡文姬却问。
“是时时刻刻不停的想念,还是偶然之间翻一页书、写一个字回忆,还是久久一年几年后故地重游涌上心头的印象呢?”
蔡文姬释义道。
“第……一种……”
舒意囫囵着,没有把握地答。
“些许时辰吧,有时一阵欢笑,一声鸟啾,一餐饭食,便打断了”
蔡文姬抚摸着舒意的头发,很是慈爱。
“不是这样的……太绝对了”
舒意却不愿接受蔡文姬的比拟。
“只是一分一秒的不想念,怎么就算打断了呢?”
舒意争辩道。
“那就不是时时刻刻了,该说有时有刻了”
蔡文姬如此回道。
“那这世上,不就没有时时刻刻的想念了吗?太……”
“世上不缺少美好,也不过分美好,越不过想象,却高于现实,所以小意不必为此而慌乱,你喜欢小锋的心意,是不会被否决的”
“那有越过想象的喜欢吗?”
“姐姐也不知道,或许有,也或许没有”
“小意,真的不需要凭白捏造什么来证明你有多么喜欢一个人,这样并不妥帖,既轻视自己,也贬低对方,好像显得不这样便是一种错误一样”
“嗯……”
舒意短时之间难以接受,但仍是觉得有些道理,又或者她确实该好好分清,幻想与现实的差别。
“姐姐,我该怎么办?”
舒意轻声喃喃地问。
“现在该做的,是想念”
蔡文姬无意劝舒意去忘记然后开始新的生活什么云云,若是真心喜欢的,能在寥寥数日便遗忘,那还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而果真喜欢过了,会沉淀成一份人生的美好,只是时间的长短难以预期而已。
而舒意常说的那个她,此时又是怀抱怎样的感觉的呢……
「杀了他」木惜灵脑海里时常蹦出这几个字眼,也时常忆起他在自己眼前没了呼吸的画面,她刻意不去想起过,可都以失败告终,他们相处过太多年岁,不过廿年,彼此竟有一半时间是一起度过的,这到底要人怎样随便遗忘?至少对她而言,只怕很难。
她很早很早以前便将他对自己的意义下了定义,他是她的‘牢’,也是能够短暂停歇的栖息处,她自认‘可耻’地依靠着他,也按着这样的看法疏离着他,对她来说这便是‘正确’的,以她仅觉的‘正确’的方式反抗着这个世界。
如今她似也挣脱了这个‘牢’,可随之而来的,不存有想象中的足以让她乘风而行的感觉,而只有无穷无尽的失落,为什么失落呢?许是他‘多此一举’的陪伴,也许是他‘锲而不舍’的靠近……
她并没有多少朋友,或许这样的说法还能算是一种不切实际的‘恭维’,在别人眼中,仅且只有一个能算得上是她的朋友的只有一个他而已,但她向来对此是‘无感’的。
就如同她与他的关系中,她一直是处于‘被动’的,从认识开始至今,好似都没怎么变过,被领着出去玩乐也好,被带去他家中做客也好,其中或有她父母的推力,但‘被动’一词形容得恰到好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来找自己,一开始是觉得他或许也没有朋友,看自己父母对他家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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