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你是何人,为何来到贾府后花园?”
“小姐姐,别缠着人刨根问底的。哎,我与小姐姐对对子,如何?”
“对对子?我还未曾学会呢。”
“哎呀!天对地,日对月,花对草,晴对雨,丑八怪对美娇娘。”小少爷冲菊儿馨儿扮了个鬼脸,“小姐姐,来,我先出个上联:落英随流水。”
绿珠想想也有趣,答道:“‘初蕊绽新枝,’能对上否?”
“哈,小姐姐聪颖,马马虎虎也凑合吧。”这小子内心却挺惊讶,“小姐姐,我再给你出一对:赏菊尝秋意。注意哦,里面有个‘赏’字,有个‘尝’字,这叫同首共韵字。”
“什么叫‘同首共韵’?”
“咦,‘赏’与‘尝’都是‘小盖’头部首,两个字都共一个‘昂’韵呀。”
“建儿,欧阳坚石!怎么你的头昂到后花园来了哟。”石母呼喊着来了,“你看你,转个背就跑到后花园撒野来了。”
“外婆,我与小姐姐对对子来着。”欧阳建拉着石母悄悄说道:“这位小姐姐绝顶的聪明,要不,送我当个伴读丫环吧?”
“哪个小姐姐?”
欧阳建指着绿珠:“长得最漂亮那小姐姐呀。”
“想死呀小子!那是你小小舅娘。”
欧阳建吓了一大跳:“外婆骗我,我怎的有这小小舅娘?”
“石崇是你小舅,贾氏是你小舅娘,绿珠当然就是你小小舅娘了。”
欧阳建知趣,连忙跪在绿珠面前:“小小舅娘大人有大量,恕欧阳建童言无忌,宽恕外甥。”
绿珠宽容地说道:“建儿倒也活泼可爱。如此聪颖之人,日后必成大业。”
“知我者,小小舅娘也。我就是来洛阳参加明年春试的。”
石母微嗔道:“不到半年就要会试了,还不赶快回书房让小舅指点你一二?”
“小舅在书房?哼,在书房他也不肯指点我。再说,我也不用他指点。”
“这么说,你指点他了?”
话未落音,书房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当然。”欧阳建得意地一昂头,高声叫道,“小舅,小舅,快快下来。”
绿珠笑了笑:“不急,刚才你不是让我对你的对联么?一听这琴声,我有下联了。”
“小小舅娘聪明,坚石愿闻其详。”
“你的上联是‘赏菊尝秋意’,我要对的下联是‘抚弦悟琴魂’,不知对也不对?”
“好呀!小小舅娘果真是天资聪颖。意境不错,平仄对仗也还可以,只可惜悟琴魂有心,抚琴弦却无心呀。”
“啊,我倒忘了这同部首了……”
这时石崇听到呼叫,已从书房来到后花园:“欧阳建,大呼小叫的唤我何事?”
“小舅,如此仙女般漂亮的小小舅娘,是不兴给旁人看的哦,你快快将那别馆建起来,也好学汉武帝‘金屋藏娇’呀。”
欧阳建无心的一句话,倒是勾起了石崇的心事,金谷草庐被烧了,还能在那里建别馆吗?心烦意乱之间,他想起了被赶回老家闲居的潘安仁,于是便请假说是勘察建别馆之地址,骑上他的豹斑银鬃马,径直到中牟县寻访潘安去了。
洛阳距中牟不算很远,二百里地大半天便到。石崇寻访到中牟大潘村潘岳的家,却不见潘岳两口子的影子。他老母亲说是潘岳妻杨氏身体不适,潘岳陪她到桃花坞养病去了。在其家人的指点下,石崇辗转寻至桃花坞。
那是距中牟三四里的黄河边上,几座矮土岭中间围着一大片凹地,凹地里种满了桃树,凹地之北面临黄河,既有秀美静谧的桃花坞,又有令人振奋不已的咆哮黄河,确实是个调理心绪、养精蓄锐的好地方。
然而,当石崇见到潘岳与小秋时,他惊呆了:小秋此时已被病痛折磨得皮包骨了,那高高隆起的大肚子竟布满青筋,看来已是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了。潘岳耐心地轻轻揉着小秋的肚子,安慰道:“没事,不就是腹水么,常揉揉便会消下去的。”
小秋强装笑容,“我活一天,便尽心陪相公一天。”
潘岳大恸,“如能吸出贤妻腹中之水,岳愿吸之……”
小秋闻言,强撑起身子,泪流满面,“秋拖累相公了!”
二人紧紧相拥,抱头痛哭。
看的石崇那噙着的眼泪流将下来。
潘岳拭去妻子额头汗水,将茶几上的一朵淡红菊花儿戴在妻子鬓边。做完这一切,才困倦地站起来接待石崇。
石崇细看潘岳面容:哪还有当年英俊潇洒,千万少女“大众情人”的风姿!眼前的大晋第一美男已面容枯槁,憔悴无神了。
小秋有气无力地说道:“安仁,你陪季伦出去说话吧。”
“不,哪儿也别去,季伦就在这里陪着嫂嫂。”
“嫂嫂今生今世得一潘岳,足矣!”
“小秋,别说话。”潘岳抚摸着小秋的秀发。
“没事。有你在,我死不了。季伦,改天我还要去你的金谷草庐走走呢。”
“唉,烧了。”
“怎么烧了?”
“一把稀奇古怪的火,连那金谷寺也一并烧了。”
潘岳安抚道,“烧了再盖,那是个好地方。”
“只怕是不吉利了。”
“非也。金谷草庐所处乃金涧之出口,其实只沾上点金水的边儿。倘若从邙山之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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