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哉朱公子!公子若非男儿身,定会比姐姐我娇媚万倍!”
这句看似溢美之词,倒也实在,逗得一旁那两个毛头小儿“吃吃”地直掩嘴偷笑。
绿珠不动声色地瞪了欧阳建一眼,转而对缪兰说道:“缪姐姐,我们听石将军提起过您,深感敬佩,今夜能见到缪姐姐,荣幸之至。”
“石将军……向你们提起过我?”
欧阳建正埋怨绿珠多事,不知底细却又瞎聊瞎侃。不想绿珠答道:“嵩山石洞之中,石将军勇救姐姐,岂非一桩美谈?”
“此前,石将军与缪兰,早已是生死之交了。”
“小生一眼便看出,缪姐姐与石将军之交绝非一般。”
“朱公子有眼力。”于是缪兰将石崇到阳城上任,如何救了自己,又如何在嵩山草庐纵情相交。听得那欧阳建与刘琨满面绯红,心跳不已。而绿珠也深受震撼,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说实话,她不敢再听下去,似乎她自以为与石崇的真情唯一,会在缪兰面前被撕得粉碎。
“缪姐姐,小生夜里到府上叼扰姐姐,心中十分不安,我等告辞了。”
看得出,缪兰却十分喜欢眼前这位“朱公子”,她很想与朱公子再聊一会儿,无奈朱公子辞意已决,只好送出门外。
“朱公子,有空与欧阳坚石常来坐坐。”
“缪姐姐,有空我会来的。”绿珠说罢,逃也似地匆匆离开了缪兰的家。
“还去紫鸢家看看不?”
“不去了,不去了!”绿珠连连摇头,“看来也是一位与石将军生死相许的主儿。我们还是回大司马府吧。”
三人一路无话,绿珠的情绪明显低落。回到了大司马府门前,不想一阵车马声响,原来是石崇从安阳乡侯府回来了。绿珠一见石崇,连忙闪身躲到墙角暗处。
“欧阳建,半夜三更带刘琨到哪儿混混去了?”
“小舅,我们……随意走走。”
“那个是谁?”
“我、我们的一位朋友。”
“朋友?怎的一见我,便躲到那阴暗角落里去?我看不是什么好人,小心交友不慎,陷入泥潭!走,跟我回去。”
不由分说,石崇拽起欧阳建和刘琨如拎小鸡般拎进府去,吩咐随从关上了大门。这两小子张口结舌,“哎哎哎”尚未“哎”出个所以然,大门已重重地关上了。
这下可苦了绿珠!
叫吗,不敢,私自男装出门,已是无理可辩;不叫吗,夜深人静,静得让人不寒而栗。这下真是“进退维谷”了,怎么办呢?
再说欧阳建与刘琨进门后好不容易从石崇身边溜走,两人也不敢声张,用尽吃奶力气,抬来一张竹梯竖在墙上,刘琨战战兢兢地爬上梯子,朝墙外一个劲地呼喊。哪里还有什么人影?空余那街道上一片漆黑和恐怖。
欧阳建知道出大事了,他顾不上竹梯上的刘琨,失了魂似的边跑边喊:“小舅,小舅!小小舅娘不见了!”
这一喊惊动了整个大司马府,上至石老夫人,下至家人和丫环,都热锅里蚂蚁似的四下乱寻乱呼。还是石崇镇静,他叫来欧阳建问了个仔细。听罢也不发怒,只是淡淡一句:“放心,绿珠不会走远。”于是他“调兵遣将”,将府上所有男丁做了安排,分成若干组,由五虎亲率,各组有一重点方向,然后打起灯笼,立即四下搜寻绿珠。
说也奇怪,任凭这百十人如何找寻,从亥时搜索到卯时,天已大亮,就是不见绿踪影。
这下石崇也沉不住气了,他牵出了那匹豹斑银鬃马,在洛阳城内大街小巷中转了两圈。最后,猛策一鞭,冲出城门,沿着洛城和洛河狂奔!
石崇就这样失去了心爱的、视为自己生命的绿珠。
却说那绿珠呆站在墙角,不敢呼喊,又不敢乱走。她心中刹那间如打翻了五味瓶儿,酸甜苦辣一股脑涌上心来。是呀,自己与石崇算个什么呢?既不是明媒正娶,又不是情感所依。不说别的,那缪兰姐姐与石崇的感情,甭说也比自己与石崇的感情深厚得多,自己究竟掺和些什么!想着想着,凄凉劲占了上风,她糊里糊涂迈开那沉沉的脚步,走向寂寂的夜。
绿珠茫茫然未走多远,只见迎面打着灯笼来了五六个人,她连忙闪身一旁。来人有说有笑,本来已从绿珠身旁走过,不想其中一位直看着绿珠发笑。另一南方口音的青年问道:“士龙何故发笑?”
“此呆头虫无端在此守夜也。”
那青年一看,果然在黑夜中呆站着一人,他忙凑近问道:“这位兄弟,深夜还呆立街边,莫非有事需要帮忙?”
绿珠不答。
那人更好奇了,径直走到绿珠面前:“小兄弟,请勿惊慌,吾乃江南陆机,表字仕衡。那位是我弟弟陆云,表字士龙。请问你有何难处,我等可伸出援手,助你一臂之力耳。”
“我……”绿珠见陆机诚恳,自己却不知如何回答了。
陆云又大笑起来:“哈哈,多事虫对呆头虫。”
“士龙休得取笑。”陆机真诚建议道,“不然……兄弟可随我等到大将军府一叙?”
原来,王濬灭吴立了大功,已封为抚军大将军。当时王濬俘获吴国伏威将军陆景,诚心劝降,谁知陆景坚贞不屈,拒不降晋,王濬只好阵前斩杀陆景。破吴后,王濬十分钦佩陆抗、陆景父子,便对其家人多方关照,助陆景的两位弟弟陆机与陆云完成学业。此次王濬邀陆机兄弟进京,是想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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