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萼也不多言,她打了个拱手:“学士们,习武不习武的,随缘吧。”说完转身一跃,三步五步便没了踪影。
文人们又是一阵惊叹。
老成持重的杜斌看看大家:“崔基呢?往日他颇为积极,今日何故姗姗来迟?”
说话间远处传来车马声,果然是崔基来了。他还带了两位从不涉足官场的朋友,一位是周恢周盈涛,一位是许猛许应元,两人是同乡,汝南人。二人的文才都名噪一时,却厌恶官场,从不做官。崔基是好说歹说,说是金谷雅集纯粹是以文会友,绝不涉足官场,这才将二人拉了过来。
贾谧笑盈盈执着周恢和许猛之手:“久仰久仰,盈涛兄的文章词藻华美,情义绵长;为人忠厚实诚,体贴细腻。应元兄则用辞辛辣,起伏跌宕;为人侠肝义胆,为朋友两肋插刀呀!”
周恢和许猛作揖道:“惭愧,惭愧。”
寒暄毕,杜斌点了点人数:二十四人。
贾谧道:“二十四,好数字。干脆我们便称为‘金谷二十四友’,如何?”
石崇恭维道:“‘金谷二十四友’,此名绝好!贾侍中亲命如此佳而雅的名字,‘金谷雅集’的传世之作源源不断矣!”
说话间,绿珠和红萼带着冰儿和清儿,抬来两筐芳梨。
绿珠道:“各位文友,这里有两筐金谷特产——芳梨。其中一筐产于白鹤镇,一筐产于金谷园,众位文友不妨一尝,看哪位能分辨出哪筐是白鹤镇芳梨,哪筐是金谷园芳梨?”
贾谧击掌道:“哈,此事有趣!辨别谬误者罚诗一首,评判不过关者再罚一首;辨别正确者当评判官。注意,每人只许四句。我呢,就是当然评判官了。”
二十几位文友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小心翼翼地品尝起来。只有那陆云还在一旁傻傻大笑不止,趁众人不注意,他凑到绿珠耳旁悄声道:“珠儿姐姐,快告诉我哪筐是白鹤镇芳梨?”
这一动作早被刘舆发现,他一把揪过陆云:“士龙休得作弊!”
结果可想而知,除刘琨兄弟和欧阳建心中有数外,其余的都猜错了。为什么呢?原来白鹤镇的芳梨要比金谷园的芳梨更加鲜嫩可口,文人们为巴结石崇,都将好吃的白鹤梨猜作金谷梨。
红芸馆的喧闹,惊动了紫竹苑的紫鸢,她带了竹儿和翠儿凑热闹来了。
石崇一时兴起,命贲礼到兰菱阁将缪兰也请过来。缪兰不喜喧闹,借口身体不适推托。
贲礼对缪兰早生仇恨,他阴阴地说道:“缪兰姑娘不给贲礼的面子,难道连石将军的脸面也要驳了回去?”
缪兰无奈,只好带着菊儿和馨儿来到了红芸馆。
金谷园四大美女齐聚一堂,这还从未有过。乐得文人们屁颠屁颠的,争先恐后地吟诗作赋,以显摆自己的才华。
紫鸢向魁梧英俊的杜育哥是第一个猜错,当他先吟。”
刘隗附合道:“对!方叔兄聪颖过人,幼年时便号称神童,如今还有‘杜圣’的美誉呢。”
杜育也不推辞,得意地吟道:
瑶台无蟠果,仙女下凡来,
荆扉独一处,金谷梨早摘。
诸葛诠道:“方叔果不愧为‘杜圣’,巧借瑶台,美化了金谷。不过……”他有意盯了左思一眼,“我就奇了怪了,有的人既能写出搅得‘洛阳纸贵’的《三都赋》,如今为何悄悄蛰伏于阴暗旮旯偷窥秀色呢?”
“谁、谁个偷窥秀色了?”左思本来就有点结巴,被诸葛诠如此嘲弄,更是口吃得满脸通红。
杜育推了左思一把:“太冲兄,别理会那乱嚼舌头的诸葛德林。不过你也该显显山,露露水了。”
身材矮小,长相平平的左思本来就自惭形秽,如今要他在四位天仙般的美女面前吟唱,岂不是要收了他的老命?只见他红着脸儿,狂跳着心儿,深埋着头儿,结结巴巴地吟诵道:
凡梨皆佳味,品者另所悟:
卓犖凭枝干,形骇彰风骨。
“太冲兄,你是吟芳梨乎?吟枝干乎?”
“太冲兄是另有所指:绝世之美必有绝世之丑支撑着。诚如兄那不敢恭维之貌,支撑着绝世之作《三都赋》也!”
接着,牵秀、周恢、许猛、崔基等人都吟了芳梨诗。有的辞藻华丽,有的中规中矩,有的俏皮风趣,有的遣辞生僻。只听得那紫鸢在一旁“吃吃”发笑。
诸葛诠道:“紫鸢姑娘一直发笑,定是心中有了好诗,不吐不快。紫鸢姑娘,快快吟来。”
那紫鸢的确是个出得趟的角色,只见她止住笑声,清清喉嗓,果真吟诵起来:
芳梨嫩如蜜,馋者都想吃。
哪管产何地,噎死还痴迷。
这下是众文人掩嘴“吃吃”发笑了。
潘岳道:“你们别笑,紫鸢姑娘用的都是乡间俚语,通俗易懂,虽有几分俗气,但也透出了几分道理。”
刘琨道:“要说乡间俚语,还是珠儿姐姐的歌仔调有趣。”
贾谧来了兴趣:“珠儿姐姐果真有此本事?快快来一首,也是五言四句的。”
绿珠笑骂道:“越石多事!那歌仔调如何上得大雅之堂?”
“未必。大鱼大肉吃腻了,还兴腌瓜酸菜解腻呢,况且歌仔调如此动听。”
绿珠推托再三:“缪兰姐姐文才高妙,请她吟来。”
缪兰头一侧,笑出了甜甜的小酒窝儿:“珠儿怎的就点我的将了?我看这样吧,刘越石惹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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