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有七八人,穿着与那后山槽死去的男人差不多:邋遢但不破旧,人人手执一支发黄发黑的竹筒。
绿珠惊恐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那人一张嘴便露出满口黄牙:“小妹子,只要你讲老实话,我们不会为难你。”
“我、我不认识你们。”
“明说了吧,我们是竹筒帮。五天前可是你在你们后山槽看见了什么?”
“竹筒帮”?绿珠心里一愣。她是听说过,这竹筒帮既不是丐帮,也不属黑帮,但也不是什么很正当的帮派。之所以称之为“竹筒帮”是他们无不手执一支竹筒,据说这支竹筒是用来装钱的,也可以当武器抵挡一阵。他们专为一些小业主之类的讨讨债,保些镖儿,送送海鲜,倒腾海盐或是强行为有矛盾的两方做做和事佬,从中收取费用。他们也讲江湖义气,也耍耍赖皮,且清一色的懒,特懒!据说是为了讨债而养成的,那臭烘烘的身子往欠债人家中一杵,那家人想不还钱都难!但衣衫却是好的,新衣衫穿在身上,就再也不会脱下来,直到又买新衣挨上。
绿珠想了想答道:“我没有上后山。”
“绿珠!”为首的柳三炳居然叫出了绿珠的名字,“竹筒帮是做什么的?这丁点事情还瞒得了我们?那天你和红萼在后山采猪菜究竟看到了什么!”
绿珠明白了。竹筒帮探听到那天自己和红萼上山采猪菜,但并没有想到也不会相信会是红萼这么个小丫头踢死了那三大五粗的臭男人。
“是,我们那天是上山采了猪菜,但是什么也没看见。”
“胡说!没看见为何你们采的猪菜颠得一路漏撒?说,你们看见了什么!”
此时的绿珠倒也不怕了,她却装作恐惧地细声言道:“我们看见了死人。”
“看见是谁打死的?”
“平地里看见个赤条条的死人……早死在那儿了。我们怕,就跑……”
旁边一个黝黑男子咆哮起来:“臭妹子,不说老实话!”
为首的喝道:“黑塔,对小孩子家休得无理。小妹子,你们真的一见到他……他就已经死在那里啦?”
“是的。”
“柳爷,这臭妹子不抢也抢回来了,不如将她卖了去,赚几个钱也好葬了我们兄弟。”
“将她卖啦?”柳三炳盘算着什么。
“叔叔伯伯,你们那位兄弟丢了一条命,你们心疼;你们卖了不相干的我,我死了,我爸妈心疼。莫非人和人,就这么无情?”
“咦!这妹子好不乖巧。”柳三炳盯着绿珠,越看越像是一尊女神,她是那么纯洁无邪、楚楚动人,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敬畏感,柳三炳突然冒出一句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来:“要不……你给我当个干女儿,如何?”
绿珠默不做声。
黑塔大声吼道:“死妹子,便宜你了!还不快叫干爹!”
绿珠想想别无他法脱身,只好勉强地道了个万福:“干爹在上,请受干女儿绿珠一拜。”
“哈哈!想不到我柳三炳抢回了个干女儿。”
“可是,你抢回了个干女儿,我爸妈却丢了个亲女儿呀,干爹要给我爸爸妈妈说一声。”
“好,好。明天我就派人去绿萝村拜见我的干兄嫂。”说罢他吩咐手下置办酒席,要与干女儿认亲。绿珠也只有硬着头皮在这邋邋遢遢的场合中应付着这帮邋邋遢遢的人。
却说绿萝村此时炸开了锅:第一美女突然失踪了!梁能和陆氏痛不欲生,他们发了疯似的到处寻找,可是,并没有这宝贝女儿的一星半点消息和踪影。万般无奈,他们只好报了官。
合浦县衙闻报,亦觉此事非同小可,便派了最得力的捕快余威赶到双角镇绿萝村查办此案。
余威,字承阳,此人非同一般,武艺极为高强,胆大心细,为人谦和真诚,颇有人缘。他十八九岁便在军中任刀斧校尉,因受其父余竞舟贿赂石崇一案的牵连,不但失去父亲,自己也被革了军籍。原本他很崇敬太守马昆,父亲被杀后,他对马昆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怨忿。正在他无所事事,打算浪迹天涯时,马昆找到了他。其实余威自己也知道,马昆很器重自己,甚至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此时马昆晓以大义,也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希望余威振作起来,继续为国效力,马昆还破例举荐余威到合浦县衙当捕头。因此,余威对马昆又多了一层理解——宽容。
话说余威一到绿萝村,便详细了解情况,有村民反映,绿珠失踪前不久,曾见有几人在后山槽游转,还探寻到村头,当天绿珠就莫名失踪了。余威稍加思索,果断将竹筒帮男人之死与绿珠的失踪联系在一起。于是,他二话不说,径直找到竹筒帮的总部——竹山社。
竹山社在合浦县北郊的竹山下,一幢砖瓦房,独门独户,很少与人往来。偶尔有求其护镖的,有请其讨债的,或求其作中作保、劝架解难的,才愿硬着头皮走进这异味十足的男人世界里来。
余威一进到那间臭烘烘的房子,黑塔立即迎了出来:“客官,竹山社愿为你效犬马之劳。”
“在下余威,想拜会你家柳三爷。”
“请。”黑塔高声么喝道:“有客人余威拜会柳爷!”
“余威余承阳,合浦县衙捕头。”柳三炳一见,拱手作揖道,“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呀。”余威一把拉住柳三炳的手,将他带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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