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在大自然面前从来都是那么的渺小和无助。似乎风雨雷电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合浦那一场暴雨袭击,显得人们确是不堪一击。才中耕罢的庄稼被洪水卷走了,草屋茅舍被洪水冲塌了,有人流离失所,有人饥寒交迫,有人妻离子散,有人家破人亡。
灾后,处处可见这一幕幕凄凉景象。
绿珠家幸好没有被冲毁,梁能接纳了村中两户无家可归的村民,每天熬上一大锅稀饭,绿珠便领着那两家的娃儿们采来野菜,挖一碟腌眉瓜,十几口人便将就着混上一餐。大人们要赶着帮盖房子,女人们则忙着补种瓜菜和迟熟庄稼。
那天,三家子正围着喝稀饭,忽然看见远处有两人相互搀扶着向绿珠家走来。绿珠一看,几乎是惊叫了:“天哪,是红萼的妈妈!”原来红萼家遭灾的情况比绿珠家严重得多,房子塌了,畬地也被洪水夷为平地,红萼爸爸死得早,红萼妈妈只好搀上年迈的奶奶,投靠绿珠家来了。
虽然是雪上加霜,但梁能二话没说,忙安顿了红萼的妈妈谭氏和老奶奶。绿珠手中刚舀的半碗稀饭,默默地递给了老人。
“别,别,绿珠姑娘,你吃,你吃。”
“奶奶,我吃饱了。你看,饱得都快站不起来罗。”
谭氏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红萼这娃仔,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一个多月了,一点讯儿也没有。我想将奶奶先安顿这儿几天,等我搭好草棚,就来接她回去。”
梁能安慰道:“嫂子只管放心,奶奶我们会照顾好的。你先整理一下倒塌的房子,明天我带几个人过去,先帮你搭个草棚。”
“谭妈妈,我和你一起去。”绿珠拉住谭氏的手就走。陆氏连忙给红萼妈妈塞了两只煨熟的番薯。
来到赤萝村,绿珠和谭氏忙了大半天,灰头土脸的,总算在瓦砾上清理出一小块平地来,她们将还用得的家具清洗堆好,再到沟边简单地洗了洗脸,娘俩儿一人一个番薯,就算当了晚餐。
谭氏让绿珠回家,绿珠不肯,一定要陪着谭妈妈。
南国虽是暮春,白天气温可令人汗流浃背,可是入夜,山风习习吹来,还是裹夹着阵阵凉意。谭氏用几片从旧房子清理出来的草拼和短木条,架了个单倒水的小棚儿,然而翻找出来的被子积满了污水、裹满了泥浆,哪里还能卸寒?没办法,谭妈妈终于在一处还算干爽的墙角,找到两只麻包,夜里,两人便披着麻包蜷缩在小棚里。
“冷吗?”谭妈妈掖好盖在绿珠身上的麻包,生怕冻着了这乖巧的小丫头。
“不冷。”绿珠边说边往谭妈妈身上挤了挤。
不知什么时候,绿珠给冻醒了,她轻轻钻出小棚子,来到树林旁的小溪边。村子里不少人家房子倒塌了,都是在原地用草拼和木条架一个小棚暂时栖身。有的还燃起火堆,一是暖和些,二也怕会有野兽下山伤人。不远处,还有村民轮流站岗呢。
灾难,将人们推向深渊,但也积蓄着人类的坚韧和温情。
绿珠心暖暖地笑了笑,情不自禁哼起了当地流行的歌仔调:
水大大,浸沙街,
阿妈担柴上街卖,阿姐在家绣花鞋。
柴火卖吾出,阿妈泪满腮。
阿姐花鞋水冲走,鼻哥酸酸寻吾来……
夜幕里,有个人正在入神地听着这动人的歌声,痴迷地看着小溪边唱歌的美人儿。
忽然,“嗖”的一声,一个黑影闪了一下,躲在一棵树后。同时,听歌人觉察出了什么,忙抽出配刀,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夜,静悄悄的,只有山风带着树叶儿“飒飒”地随伴着绿珠动人的歌声。
听歌人忽地觉着身后有一股凉嗖嗖的冷风袭来,他情知不妙,头一偏,剑锋居然贴着脸划了过去。他也不说话,顺手回了一刀,于是两人便在林中打斗起来。你一刀我一剑,才斗了两三招,那剑客已渐渐不支,被刀客一手拦腰抱住,另一手已将配刀架在剑客的脖子上。
剑客突然惊叫一声:“哎呀,你耍流氓!”
刀客听闻是女声,忙松开手,移开刀。女剑客却回手一剑,划破了刀客的手臂。
绿珠听到这声惊叫,忙问:“谁?”
“绿珠妹妹,我是红萼。”
“不要伤了我红萼姐姐!”绿珠边叫喊边跑了过来。
“绿珠,是我。”刀客也急着与绿珠打招呼。
绿珠借着火堆的余光,看清了刀客,原来是余威:“余大哥,怎么是你呀?”
“……”余威颇为尴尬。
“他在树背偷看你唱歌,我担心会伤害你,所以就出手了。”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打自己人……哎呀,余大哥,你受伤了?”
余威捂着手臂:“没事,划破了一点皮。”
“该!”红萼满脸忿忿然。
“红萼姐,余威大哥救过我的命。”
“我看他是不安好心!”
“我……”
“我什么我?你凭什么独个儿躲着偷窥绿珠妹妹?小心,你会像那竹筒帮的恶棍一样,我一脚就顶死你!”
余威一听此话,不由得逼近红萼:“这么说,后山槽那位竹筒帮的兄弟是你给一脚顶死的?”
“是!你待把我怎样?”
“我把你怎样?我要正式拘捕你。”说罢已擒住红萼的双手,那红萼一点也动弹不得。
绿珠急了,对着余威的手一口咬下去:“红萼姐姐快跑!他是捕头!”
脱了身的红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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