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的声音更是酱醋里浸泡久了样,一股子呛人味。说完腾腾腾下了山,把公公甩在身后。
公公完全没有想到,按说这样的事不必跟她说,只管去做就是。自己娶大房二房时谁过问过,抬回来交给你就是。可他想让她有个准备,也是疼爱的表示。没想竟这么不识抬举。东家庄地公公的威严受到侵犯,这份侵犯竟来自于他已有了欣赏甚至爱怜的儿媳妇,更让他无法接受。忍住气在地埂上站了许久,忽然下定决心,外人的气不得不受,家里的气还受,活着有什么意思。
灯芯一气跑到下河院,见奶妈仁顺嫂坐在西厢房,忽然想起这段时间她老是神神秘秘的,不是跟自个问夜里的事,就是偷着翻她的内衣裤,这阵跟公公的话联想起来,一下明白了。
“都是你出的主意?”她瞪住奶妈,冷冷地说。
奶妈仁顺嫂知道瞒不过去,索性全说了。
原来,东家庄地那日唤奶妈仁顺嫂回来,就是让她留心灯芯的起居,包括跟命旺的房事,最好能亲眼看看下面到底实还是不实。这段日子,奶妈仁顺嫂把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跟东家庄地说了,这才促使东家庄地下定决心,要给儿子命旺添二房。
“娶就娶吧,反正你是大房,娶来几个还不都你说了算。”奶妈仁顺嫂劝她。
“你乱吐吣个甚,有你说话的份儿么?”灯芯真是气得要疯,狗就是狗,给根骨头就咬人,该死的仁顺嫂,做了这等事,还敢拿话来劝自个。奶妈仁顺嫂还想犟嘴,忽见少奶奶灯芯青了脸,眼里喷出的火能把她烧焦,忙闭了嘴,吓得浑身乱抖。灯芯想起后山半仙再三叮嘱过的话,遇上啥事儿,千万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切不可乱使少奶奶的性子。
可这事,她咋忍?
想想嫁过来到现在,为这个家,为这座院,为男人命旺她操了多少心,费了多少脑筋,他们倒好,背地里竟这样算计。少奶奶灯芯忽然间泪如雨下,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潸。
终于,她哭够了,抬起头,见奶妈仁顺嫂还傻站在地上,忽然就扯上嗓子吼:“你走呀,还站着做甚?回去告诉公公,要是今年出去他抱不了孙子,娶十个八个我都没说的。现在,他甭想!”
下河院一时之间陷入了内混。
且不说少奶奶灯芯说的话到底有没有把握,单是她这个蛮横劲,就激怒了公公庄地,由着她了,还中医家的呢,这家教走了哪里?!
东家庄地骂过怒过之后,冲院里沉腾腾喊出一个字,娶!
老管家和福很快从窑上被传下来,路上,他就听说了院里发生的事,这可咋好,这可咋的是好?等东家庄地给他安顿完,老管家和福也傻了,原来这事,东家庄地心里早就有了计划。
东家庄地让他上门去提亲的,不是别处,正是二房水上飘家。二房水上飘有个姐姐,说是有过一个丫头,生下来就抱给了她婆家一个亲戚,但这些年,谁都不知道抱养的这家过得咋样,那丫头多大了,嫁没嫁出门?老管家和福倒是听马巴佬有次提起过,说这丫头长得比水上飘还俊俏,只是,因为思念她的亲娘,把眼睛哭坏了。不过到底坏成个啥样儿,马巴佬也说不清,他也有十年没见人了。
这团乱麻,真是越理越乱,乱得老管家和福都理不出头绪了。不过,有一点他算是确证了,庙里新来的妙云,自个没认错,她不是外人,正是二房水上飘的姐姐桃花。
形势一下对灯芯不利起来,要是换了外人,她还可以撒死拼命,甚至拿命旺的命来威胁,可这是二房家的娘家丫头,灯芯就不得不慎重。况且,灯芯已听说庙上妙云的事了。
他这是拿儿子一个个地赎罪哩,还债哩。这样下去,还不知要娶多少房。
灯芯连忙托人将信带到后山,这时候,只有求助半仙叔了。
没想,半仙只带来四个字,由他去吧。
灯芯坐立不安,二房是断断不能娶的,且不说自个的地位会不会受到威胁,单是男人刚刚好起来的身体,若要让二房一碰,还不知会惹出啥事。但这话,又怎能对公公讲?
情急中,脑子里突地跳出一个人来。对呀,咋没想到他?
凉州城斋公苏先生在下河院主持祭祀大礼时,跟少奶奶灯芯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大礼前一夜,苏先生到西厢的目的是想亲眼看看少东家命旺,以确定他能不能在第二天走出来,如礼如仪地行祭祀大礼。苏先生走进西厢的时候,后山中医刘松柏去了正院,正院有不少老亲,刘松柏怎么也得打个照面。这就让事情巧起来。苏先生一袭青衫站在门口时,少奶奶灯芯刚替命旺擦洗过身子,端了脸盆往外倒水。猛乍乍看见一个黑影儿,吓得呀了一声,差点将手里的脸盆掉下来,等看清是苏先生,这才连忙弓身退后,向苏先生施礼。苏先生似乎看了灯芯一眼,也似乎没看。对下河院这位少奶奶,苏先生是有一点耳闻,都是跟她的不守妇道有关。对苏先生这样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来说,不守妇道就意味着这女人不可娶,该休。所以第一次他对少奶奶灯芯的态度就有点冷傲,不过念在她是中医刘松柏的女儿,苏先生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让脸上露出鄙视来。那次两人没说几句话,苏先生先是巴望了一眼命旺的气色,见他气色良好,比自己预想的要乐观。接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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