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宁答道:“徐师兄仍在山上未曾前来,不过云清惊鸿同心,谁来也是一样的,劳烦师兄引路了。”话毕三人随着那弟子往山上行去。他嘴上说着云清惊鸿,心里却想:“师父闲下曾与众人提起过往的陈年旧事,他年轻时有个称呼叫做‘佛心道剑’,惊鸿剑派的裴文掌门叫做‘惊鸿剑侠’,两人是结交好友,着实在江湖上闯下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武林上的各路好汉敬佩两人高洁又渐渐传开‘云雁双剑侠’的称号,到了自己这一辈双方却均不相识。看来不仅是两派师长寿辰互相指弟子前去,以后还要多走动些的好。”四人步子轻快,行了半柱香的时间已到山上会客厅,那名弟子邀于子宁等人落座各自奉茶后便去告知掌门。
半晌时间三人正讨论着天目山所闻,忽听见一声音问道:“竟如此奇怪?你们早一日来此正是为了告知此事?”一言方毕屋外又是杂杂雨声交加。问话之人语气轻疑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却还是清清楚楚传入三人耳中,于子宁尚未有听到脚步声响,可见此人功力精深犹在高远扬之上,心道:“裴掌门来了!”
高松节连忙携师妹上前叩首行礼,二人一路听师兄说这位前辈如何如何厉害,又说他身怀绝世剑艺为人却和蔼得很、身上从未有“天下第一剑派“掌门人的架子,一早便好奇这位前辈到底是怎样风范,待要相见不免心里还是惶恐半分,恭恭敬敬的先对着声音来处磕了三个响头。又听来人续说道:“两位师侄无需拘束,快快请起。”四五下窸窸窣窣,一名道士打扮的白首老翁自后堂走出,又快步上前扶起两人。
江繁缕抬头一看,这老道人身形枯槁、满面皱纹犹如苍树皮,不持剑、不佩刀,头戴粗布黑发冠、脚穿短靴身蓝袍,似乎与街边上的寻常老人也无甚区别,心下起疑:“名满天下的“惊鸿剑侠”竟是这样一个人物?”却见于子宁连忙上前欲拜,那老道人拉着他双手说道:“免了免了,商路兄贵体安康否?”这一拉的力恰到好处,既止住了于子宁的动作亦不会使他上下难堪,反而一股亲切之意。于子宁回道:“恩师身体一如既往的硬朗,只不过今年冬风去的晚了些,大师兄在山上照料想必也已痊愈。相别一年裴掌门风采依旧!”
江繁缕听他俩这样对话,那此人果然是裴文了,又听裴文说道:“糟老头子能有什么风采,六七十岁的人可比不得你们年轻力壮。”于子宁道:“掌门过谦,来时弟子们已见过高师叔与几位师兄,相较之下弟子万分不及,只是不幸师叔他......”于子宁将福泽客栈所见皆尽告知裴文,除去无关事宜、高远扬在树上之事又有削人脸面之嫌索性不提。裴文听完后喃喃自语道:“所以说啊,如此奇怪。”高松节听二人对话不便插口,此刻见裴文再度疑惑只道是他奇怪敌手武功胜过了高远扬,当下说道:“师叔武功高强罕逢敌手,只当时贼子仗着人多。”裴文一怔,知道他会错了自己的意思,对着三人说到:“这世上谁人无敌?我所奇不是远扬师弟身手如何,这件事前后实在让人难以琢磨。”他脸上本就黯淡无光,此刻哀惜高远扬殒命更是显得萎靡不振,让人看了直担心他会随时倾倒一般,自是不胜伤感。见他没有了下文,也不好开口询问到底何事,于子宁扶他坐在了西首尊座上自己侧身而立。裴文沉默片刻连连摇头,说道:“此事也不见得就很光彩,我思不得头绪,你们三人且听我说来罢......”
概意如下:
二月初时有路人马赶至雁荡山,为首者自称是什么松江徐府的管家,请裴文出山护送重要事物去应天府交给一位姓海的官员,裴文年事已高喜清净,又不愿与官府打上交道,下令门人弟子均不得出行随去。一开始徐管家对所送事物只字不提,见裴文态度坚决不得已告知详情,原来在事物里藏着一份关乎开国大将军的宝藏图!那位大将军南征北战、攻无不克,或是民脂民膏或是破敌敛财总叫他集满了无数珍宝,再后来持功自傲终于得罪了不少人,让太祖皇帝以谋反罪赐死。可叹一代名将最后落得个剥皮实草、传示各地的下场。据说当年牵连的大大小小官员将近有一万五千余人!这宝藏原本不见天日,松江徐家的主人曾经是朝里的大官,扳倒了不少对手,这份宝藏也是抄家一位严姓官员家产时偶然得到。富可敌国的宝贝谁也不忍心白白送出手,一时起了贪心留下了宝藏未曾上告。直到那姓海的官员查到自己头上不免心慌,千藏万掩终于东窗事发,只好趁着海青天未曾诉上京师前先把这图给了他以表悔过,但求个网开一面。管家一番话倒也是真心实意,可裴文听了这来由更不愿扯上关系。本来徐家说只要愿意随着去送宝的,事后六十匹丝绸、三百两白银如数奉上,雁荡山上下碍于掌门有令无人敢应声。最后加到一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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