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歌在府中已经过了小半月,外面的风言风语全被挡在府门之外,往来巡守的卫兵也从不将坊间八卦说与府内下人听。
顾瑾瑄倒是隔三差五的就带着自己做的糕点翻墙而来找锦歌儿解闷,但谈天说地之余也不愿意带来府外消息,每天捡着不温不火的话题叨扰锦歌抄写佛经。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只不过从寿康宫换到了庆阳候府,锦歌的心里除开皇祖母和瑾瑄,也记挂上了一人。
“阿瑄,你三天两头就往我书房内翻,值守的侍女都向我告好几次状了,”锦歌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面前积极从食盒里把糕点往桌上摆的黄衣姑娘,轻咳一声,“我这府上下人不是个个都如桃红翠竹那般纵着你的,你已经吓着喜鹊好几次了。”
言下之意希望顾瑾瑄这丫头早日重拾自己的双腿,意识到是有“门”这种物件的存在的。
“嗐,这不是要避人耳目嘛,万一父皇知道了我不就完了。”瑾瑄不在意。
她把糕点盘子摆好,又特地去沏了茶,然后就把锦歌拉到桌子前坐下:“快尝尝!新口味!”
锦歌无奈的把瑾瑄的手从自己的肩膀掰下来:“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锦歌有些恼了,最近瑾瑄总是神经兮兮的,天天不是带这个就是带那个,对于府外的事情却闭口不提,自己怎么也套不出来话,想必是顾瑜白已经对她耳提面命过了。
但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瑾瑄决定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顾瑾瑄其人,满脑子吃喝玩乐看热闹,向往江湖刀光剑影的生活,对于江湖八卦也是一并向往,不管什么风声,她总是有办法从莫名其妙的地方听来,然后说与自己一同当个乐子笑了。
因为瑾瑄什么都不瞒她,所以锦歌这一下倒是没了方向,思索无果之后决定单刀直入直接问她。
“子苏哥哥前几日来信了,让我不要为外界的声音所干扰。”
瑾瑄僵了身形,极其不自在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一时没有接话。
锦歌:“所以这个外界是什么,阿瑄,我不希望你有事情瞒着我。”
瑾瑄被锦歌这真诚的眼睛一看,顿时丢盔弃甲觉得自己不能那么残忍,她挪了挪脚步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结果发现房门已经被锦歌挡了去。
这下可就没得跑了,也没得瞒了,瑾瑄叹了口气。心道:二哥,我尽力了。
“你想知道什么?”
到底有姐妹情谊在的,只要锦歌撕开了一个口子,瑾瑄捂了多日的消息就全失去了遮挡,她可以瞒着锦歌儿,但是不可以骗锦歌儿。
锦歌也没有打算让瑾瑄为难,她说:“顾瑜白那家伙不让你告诉我,我也不问你,你直接想办法带我出去吧。”
她自己听来的,可不算瑾瑄泄密,而且已经小半月了,她都快在府中长蘑菇了,非常想念醉生楼的饭菜。
“可是那姓白的不是每天要确认你的行踪吗?”
“今日是他回宫复命的日子,我算过了,只要你想,剩下的人不会发现的。”
……
京城依然是热闹非凡,南来北往的客人与街上吆喝的小贩,一切都是熟悉的气息。
锦歌手上拿着买给瑾瑄的糖葫芦,在醉生楼附近找了家茶楼等着去打探消息的瑾瑄。
瑾瑄本来打算直接带她去醉生楼,但被锦歌制止了,锦歌表示顾瑜白肯定会在楼里安插眼线就等着逮瑾瑄二人。
瑾瑄不信,非得去看看。
这一看,就再没回来过。
锦歌手肘支在桌子上,悠闲着摇着糖葫芦。对于自己送队友“羊入虎口”的行为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前有阿瑄吸引顾瑜白的注意力,他肯定会以为只有阿瑄一个人。
那自己就方便行动多了。
这所茶楼虽不是京城最大的一家茶楼,但胜在价格亲民服务周到,来来往往的人总会愿意进来坐一会儿,喝上一杯茶,再回到奔波中去。所以这里也是消息往来最丰富的地方。
锦歌特意选在的这里,就为了探听消息。
周围的人都在暗自打量靠窗摇着糖葫芦的女子,一袭红衣,乌发半挽,虽看不见容颜,但从背影也能看出是个美人。
只是这背影却有一股子非常熟悉的感觉。
楼里跑堂的小二看着那红衣女子的背影,越看越觉得眼熟,像极了那令兰公主,但“混世魔王二人组”基本从不分离,附近也没见着有像三公主的女子,他也就消了念头,专心跑堂去了。
他没觉得有什么,但有些人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看见一个长的像令兰公主的人,非得跟旁边的好友讨论上两句。
“你上次不是说那令兰公主和襄王有关系吗?听说后来那襄王为了她去了边关历练。”
他的友人很显然已经腻了这个话题,道:“那都是哪门子的旧事了,最近大家不是都传着说襄王在边关有了红颜知己,不日就要送来京城吗?”
“嘿,这边关的红颜知己不跟他呆在边关,送来京城干嘛?”那人声音徒然大了起来,一边好奇,一边疯狂偷看锦歌那边的座位,希望那红衣女子可以转过头来。
好让他看看到底是不是当事人。
锦歌面上不露声色,依然看向窗外,眼神却早已失了焦距。子苏哥哥让她不要被外界所扰,所以这就是“外界”吗?
她知道自己该选择相信子苏哥哥,可是若是没有凭据,纵是外面满城风雨,阿瑄也不会那般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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