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姓石,你爸姓石,全石龚的人都姓石,为什么只有你姓龙?”
这个让我十几年都难以释怀的问题已经不能把我难倒,我早就知道怎么回答了。她这一见面就问我这个问题,也不让我意外。可是这个问题还是让我的心情有些激动。但就像前面说的,我对这个问题已经做了十多年的准备,于是我的心情很快平复了下来。
“谁说的,我奶奶就不姓石。”
“可奶奶也不姓龙,老油条。”她继续追问,让我本来平静下来的情绪又似乎有了些波动。还好奶奶给我解了围。奶奶从她东间走出来,假装好奇地问:“什么我不姓龙,老油条?”
“奶奶,我吃过早饭了,不吃油条。来,还您伞。”西子把伞递给奶奶,马上又把头扭回来,又用西子的眼神看着我。这双眼神是西子的,我没有认错,但这个人是西子吗?我有点不知所措,只好说:“你走了这么远路,就为了还一把伞?”我仍记得从她家到我们家,要经。如今那条山路也改成村村通的水泥路了,路程却不会减少。是的,我知道西子家还在原来的关山村。不过,看她穿着景区工作服,那她应该是景区的工作人员吧。景区应该给加班很晚的工作人员提供宿舍。想到这里,我就放心了很多。
“不是。”西子的眼睛还是没眨,“我跑这么远来,是为来考考你的。”
我就知道这个问题躲不过。尽管我为这个问题做了十几年的准备,面对这个问题突然的袭来,我难免有些紧张。我挠了挠头,“刚刚那个问题,确实是……”
“龙警官,昨晚我们祠堂里丢东西了。我想找你去看看,看你能不能找到这个小偷。”西子打断了我,让我又释然了。
“我们祠堂还是你们祠堂?”这本来只是我的不解,却让西子的声音小了一大截:“你们的。”
“哦,”我知道我又说错了话,只好挽尊:“那你们没报警吗?”
“报了啊。”
“那派出所没出警?”
“出了啊。”
“那不是有派出所民警在吗?找我干吗?”
“说了,是考考你。”
“没兴趣。”
“丢的是你爷爷捐给景区博物馆的那把步枪。”
听到这句,我本来要走出门的身子又转了回来。
“祠堂不是改成了展厅吗?枪在那儿展览,昨晚被偷了。”西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那走吧。”
我太爷爷参加红军的时候,红军还很穷,太爷爷没有枪。盼了好久,他才领到了一把枪。后来他在家做民兵连长,我爷爷又当了民兵,经过组织同意,那把枪又给我爷爷用了。再后来村里的民兵连不在了,那把枪就一直在我家收着。刚懂事的时候我还经常见爷爷拿布把枪擦得锃亮。最后,因为国家规定,家里的枪就上缴了。但我爷爷舍不得,就照着枪的样子和尺寸,用木头做了一把假的。石龚的红色景区建立起来的时候,我爷爷又把它捐了景区博物馆,说多少会有点价值。
到了祠堂门口,派出所民警已经在那里了。我们将要进门,一民警拦住我们:“这里不能进去,昨天这里发生盗窃,你们不能进去。”
“那你们这勘查完了吗?”我问。
“刚完。你是谁?”民警回答我,又问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苦主!丢的那把枪,是他们家的。”西子笑着说,一点都没有刚刚为丢了东西而抱歉的神情。
“那就进来吧。”民警终于松了口。
“什么?你们勘查完了,不让人景区营业吗?不让游客进来这里吗?”
“让啊!”
“那我就是游客!”
民警有点恼怒:“你到底是苦主还是游客?”
我也不耐烦地说:“游客!负责景区管理和运营的公司才是苦主。”我指了指西子身上的制服,说:“喏,就他们。”
民警终于要发火了。幸好另一个民警像是刚忙完什么回来,看起来他是出警的这个派出所的所长。他一回来就训斥民警:“注意你的态度。”然后他才转身向我说:“这位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小同志,昨天忙了一夜,有点累,情绪就不好。”
随后他认出了我:“这是……,哎哟,龙局。”他一时慌得不知道该是敬礼还是握手,就先给我敬礼又给我握手。他这一下弄得我有点纳闷,他是怎么认识我的。
“前不久那个新闻上见过。”所长很热情地解释道。
“哦。没事,你这儿刚忙完,肯定回去还有一丢事,你忙去吧。”我不好意思地点了个头,这样回道。
等派出所的民警走远,我和西子就进去了。看了西子给我指的枪原来摆放的位置,又看了周围,我觉得有点眼熟。
金东的祠堂一般都有两个厅,祠堂正门进来就是前厅。两个厅的中间会隔着一个看起来像岛的方形区域,这个岛三面都是沟,最后一面上两个台阶便是到了后厅。有时候,前厅和这岛之间,靠近岛的位置,还有一个木头做的屏风。后厅比前厅高两个台阶。
以前,因为各村贫富各异,所以每个祠堂的大小都会有些差异。但总体而言,从正门到后厅的距离还是挺玩的,如果祠堂还有屏风,那在正门的人确实有可能不掌握后厅发生的事。恰好,晚上工作人员在收工前又在正门旁边的小办公室忙着做工作记录,这间祠堂又正好有屏风。
从岛上了台阶,往西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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