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光禄殿。
已至酉时,光禄殿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大臣们携着家眷陆续入殿,这家眷中大多是娇娇悄悄的女子,打扮得皆花枝招展,敢情都是来争妍斗艳的。
这哪里是庆功宴,分明是选秀宴。
也是,这征西将军不止人帅多金还兵权在握,若是攀上这课大树,后半辈子都好乘凉了钤。
站在燕王爷身边伺候的秦小鱼看着这些眼花缭乱的美人们,甚是羡慕,摸了摸脸上的疤,落寞的叹了一口气。
待得征西将军一到,一众大臣们纷纷拉着自家女儿过去给大将军见礼洽。
今日,白韶掬仍是通身的莹白,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上等的杭绸做的衣料,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羊脂白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不管何时何地,这人总能成为焦点。
而现在白韶掬身边围了一群红花,个个娇艳动人,直将她比下去。
但这人素来冷漠高傲,连个微笑都懒得给那些爱慕他的女子们,身旁副将冷声说了一声,“请诸位大人回座吧。”
越是冷傲,越是让人心痒难耐,那些莺莺燕燕被他这身气质迷得死去活来的。
秦小鱼也搞不懂,为什么白韶掬对她冷漠如冰,她还是执迷不悟地对他死缠烂打。
这大约便是得不到的永远在sao动,说难听点,那便是犯贱。
很不巧,白韶掬的座位就安排在燕王对面,那人落座之时,不禁淡淡瞥了秦小鱼一眼,三日前秦小鱼的心被这人伤得拔凉拔凉的,这次自不会像花痴似得看着他,燕王爷长得也挺好看,她便欣赏自家主子,给主子斟茶倒水。
可偏偏,眼睛不争气,总时不时往菊花公子那里瞟。
这会儿文武百官,王胄贵族,已是济济一堂,热闹非凡。
本以为没人会注意到她在偷瞄菊花公子,但燕王爷邻桌的小侯爷就是个特例,他朝她勾了下手指,叫她过去,她不明所以,便跟燕王打了声招呼,去了他那桌。
这人和白韶掬一样都是偏执狂,白韶掬酷爱白色,他则离不开紫色。
岳东睿一身紫色直裰华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腰身微微慵懒嵌在椅中,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高贵。
他眼角眉梢都堆着笑意,颊上微红,像是喝了些酒。
他说:“小鱼儿,你一直盯着征西将军那里看,是不是也想做回大将军?”说着,他又摇了摇头,笑意肆意,“只是可惜了,你是个不带把儿的。”
按照大宁王朝律例,太监是不能从军的,更别说是成为军官。
小鱼干干地笑,但还是用火辣辣的眼神狠狠瞪了他一下,你才不带把儿,你全家都不带把儿,你祖宗十八代都不带把儿。
“小鱼儿,本小侯听说你不与外人一起洗澡如厕,否则就会大小便shī_jìn。本小侯一直想知道大小便shī_jìn是个怎样的滋味儿?”
不知这位张扬矜贵的小侯爷是否是喝醉了,还是故意来逗她玩儿的?
她露出弱不禁风的小眼神,往不远处白韶掬腰间挂着的那柄银色宝剑瞟去,示意他有机会可以挥剑自宫就可亲身体会那滋味了。
岳东睿是什么人,她这小心思他岂会不明白?
“你这太监可真毒!”他更狂邪地笑道,探身上前,两指捏上她小下巴,用力捏了下。
“奴才可什么都没说!”小鱼心里却在想,小侯爷,你如此不规矩在征西将军庆功宴上调戏一个小太监,你不怕老侯爷知道吗?
岳东睿却是将她下巴捏得越发紧,让她一双碧水清眸对上他的,口吻也是越发轻薄,“小鱼儿,本侯一眼便能望穿你的心。”
小鱼心里叫苦不迭,小侯爷,你要不要这样观察入微?似乎,她在怀帝那里也听过类似的话,这些个人精啊太可怕了。
岳东睿靠近,灼热的酒气喷薄在她小脸上,“哟……脸上怎多了这么一条难看的伤疤?赶明儿我替你教训教训琳琅那臭丫头。”
秦小鱼心里又想,琳琅那臭丫头她自个儿已教训过了,劳烦侯爷你挂心了。
“秦小鱼,过来给本将军捶捶背!”
身后猛地惊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小鱼她回头,撞见白韶掬森冷的眸光,心里重重抖落两下,这朵烂菊花来凑什么热闹?
但这人是鼎鼎大名的征西将军,她也不敢不从呀。
她只得对岳东睿说:“小侯爷,白将军在喊奴才呢。”下巴从岳东睿指尖抽出,又马不停蹄小跑到斜对面那桌去了,说实在话,秦小鱼是不愿给这人捶背的,凭什么他这么欺负她,她还得伺候他?
但由于阶级尊卑,她还是低头哈腰狗腿子般给他捶起背来,“将军,力道可好?”
“恩,再用力点!”
他舒适地喝了一口酒,挑着眉看向岳东睿,岳东睿也过去在旁边坐下,微微皱眉跟白韶掬诉苦,“白大哥,小弟昨夜体力活儿干多了,腰酸疼得厉害。”
这小侯爷的语气撒娇得厉害,小鱼自己都有些吃不消,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看来小侯爷是男女通吃啊。
白韶掬被这小侯爷尊称为一声大哥,想必关系亦是不错,理应该让着这小侯爷才是,但他反应颇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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