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兮端着豆浆从后厨走出来,黄子澄和云泽也各自洗漱完毕,换了衣服下来,分别坐在朱允炆的身边和对面,等着吃晚饭了。
云泽照旧一身白衣,半干的长发随意披散下来。他不像朱允炆那样坐的笔直,而是将两只小臂整个儿都搭在桌面上,上身微微向前躬着,适度的放松令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慵懒的,怎么说呢,类似于仙气儿。
江灵兮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发现他的颜值其实并不比朱允炆低。
到他旁边坐下,搁下豆浆,叼着自制的吸管儿碰碰他的胳膊,略带调戏地挑了挑眉,“云仙儿,这都到谏州界了,您受累给掐指一算呗,咱这一趟真能顺顺当当,兵不血刃地策反皮西国么?”
云仙儿这个外号来自于一路上为了打发时间,四个人经常凑一块儿窜个局,江灵兮发现不论麻将、纸牌还是骰子,不论什么玩儿法,只要跟他讲一遍规则,人玩起来轻轻松松就是十回九赢,剩下一回还不排除故意放水的嫌疑。
论学历,黄子澄算是他们同时代里精英中的精英了吧?对自己的大脑是多么自负啊,跟他一比立刻变成一碗豆腐花,甚至于一度被云泽碾压到有些怀疑人生。
后来江灵兮想了想,白峥曾经跟她提过一嘴,云泽出身占卜世家,对这方面就应该有着某种触类旁通的天赋吧,这种先天优势不是说你受过多少高等教育就能随便赶上的。黄子澄也是勉强接受了这种设定,才没有继续颓废下去。
云泽眼皮子慢慢往江灵兮这边翻了一下下,眼底漾着些玩味的微澜,“你来的时候,他们没告su过你么?”
“他俩当然自信心爆棚的,尤其黄……”
江灵兮一开始以为云泽口中的“他们”指的是朱允炆和黄子澄,说到一半,却发现他的视线根本连一瞬都没有落在两人身上,甚至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便意识到这个“他们”很可能另有所指,一时却又想不出还有谁能告su她关于这些。
云泽看出她的疑惑,双手抱在脑袋后边儿直了直身子,一副惯常的懒散模样。“算了,我的任务只是确保你的安全。”
说完就自顾喝起茶来,完全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江灵兮那叫一个百爪挠心啊,连朱允炆都看不下去了,蹙眉道:“你这人,何苦话说一半吊人胃口。”
云泽抬眼瞥过去,带着些旁人无法理解的苦涩笑了笑,“知道太多了也没什么意思,给未知留一点期待不是很好吗。”
江灵兮稍微一琢磨,不甚赞同地撇了撇嘴。一手指指对面儿的黄子澄,颇有感触地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看,他要早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个下场,当初肯定不至于那么积极地鼓动旁边那位削藩。”
“……”
一直云里雾里围观着的黄子澄顿时挂一脸“老子躺这么远也中枪?”的表情,格外悲愤地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摔,“滚!”
*
翌日,黄昏时分。
一顶两人抬的小轿子毫不起眼地落在谏州客栈的后门外,未着官服的知府大人掀开帘子走出来,十分低调地进去与掌柜的交流几句便上了楼,到楼梯往西第三间小心地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江灵兮,身后云泽、朱允炆和黄子澄都在。
知府大人进屋后,带着一种“可把救星盼来了”的激动与四人一一见礼之余,又忍不住有些狐疑,“您看,您几位正经都是皇上派下来剿匪的钦差,本该光明正大地到县衙下榻,下官自当以上宾之礼相待,这怎么还扮起了寻常商队,令下官来见一面都搞的跟黑/帮接头似的呢?”
黄子澄一脸高深地拍拍他的肩膀,“我们这么安排自然有我们的目的,你只需将之前去信列给你的问题详细回复我们就可以了。”
知府这时也从最初的激动中平复下来,一看这几位都面生的很,历次回京述职时也没打过照面,并且除了黄子澄之外,其他三个都是看上去没多少阅历的年轻人,不太值得信赖的样子,心里难免就有些犯嘀咕:这钦差,真的靠谱么?
只是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也不好流露出来,既然黄子澄开了口,他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了解的情况汇报给四位……确切地说应该是三位,因为云泽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游离状,歪在椅子上各种放空。
临了,知府对他们的安全还是有些不放心,一个劲儿的强调快到年底了,不光要防备海盗上岸抢东西,就连陆上的强盗们也猖獗的很。
江灵兮一味地叫他安心,现成有云泽这么个精英高手近身保护着,“商队”里还安排了十几个顶尖高手,其中小皇帝特地跟太皇太后借来的两名女影卫一直跟江灵兮同屋,朱允炆和黄子澄屋里也各安排了两名大内护卫,另有四千陆军就近驻扎着,实在不行还有六千海军呢,她就不信哪个强盗这么不长眼,放着软柿子不捏,专往她们这种超豪华配置的航空母舰上撞。
送走知府,大家一路奔波也都有些累了,简单吃过一些晚饭便各自回屋歇着。
至半夜,江灵兮迷迷糊糊地被同屋的女影卫给晃醒了,跟着听见外面响起兵器相交的碰撞声,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惊恐的叫喊:“啊——,有贼!是强盗!”
后面似乎是大内高手们的连声呵斥:“回去!都回屋去!关好门窗,别乱跑!”
混乱大概持续了有一个刻钟,外面才慢慢安静下来,两个女影卫贴到门上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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