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之似乎并不着急于返回。
以后的每一日,他都会在辰时左右来到布庄这边,傍天黑的时候方才回到裴家老宅。
一开始的时候容夏觉得非常的紧张,但是裴谨之却绝口不提再让容夏跟着他回去之类的话,只是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有的时候她在缝制孩童穿的小衣,他则就坐在不远处或看一些文书,或者干脆就只是静静地陪着她。就这样时间渐过,不知道不觉的他来到金陵已经半个月的时间了。
这一日,容夏站在窗边,举目四望。
容春端着盏绿茶进来,瞧见她的样子便有些没好气地开口打趣道:“一大早的就站在这里,跟快望夫石似的,在等谁呢?”
容夏听见询问,脸色一红,拿下了撑窗的栓子,不好意思地摇头道:“透透气而已,随便看看。”
容春嗤笑了一下,抬起手指点了点妹妹的额头:“来,坐下,咱们姐妹两个说说知心话。”
容夏嗯了一声,两人携手坐在了榻上。
“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我是你亲姐姐,你是我亲妹妹,有些话你对别人说不了,可一定要对我说啊!”容春拉着她的手,摆出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容夏心理岂不知她想要说什么,可是对方摆明了非要问了,你只能听着了,于是便轻轻地道了声:“嗯!”
“那你告su姐姐,为何要那样对裴二爷,你心理到底有哪里不满?”这也是容春最不明白的地方在她眼里,裴谨之对妹妹足可以说是极尽宠爱了,自己和孩子是怎么脱离苦海避免被当街饿死的命运?父母是怎么脱了奴籍在这金陵颐养天年的?甚至这家赖以为生的布店,若没有裴谨之的暗中照顾怎么可能立的起来?这一点点,一滴滴,都是为了什么啊?人家裴二少爷凭什么对他们这样好啊?
“还不都是为了你!二爷是在讨你欢心啊!”容春一语道破天机。
“我都知道,二爷对咱家恩比天高!”容夏听得姐姐的句句指责,相比于自己的默默情思,也许裴谨之的付出才是最行动,最实际的了。
眼见容夏动情,容春眼神一转,突然叹息了一声从疾言厉色转变成了和声细雨:“夏啊!其实阿姐也看的出来,你对二爷也是又情的,可是这就是阿姐不明白的地方了,你既然喜欢二爷,二爷对你也怜惜,那你为什么……”容春想了半晌,最好还是用了一个形容词:“为什么要这么作呢?”
容夏抿着嘴巴,心理翻江倒海似的有些话她也的确憋在心理很久了。
所以此时容春一问,她到是没有像面对李娘子蚌似的瘪着嘴。
“我喜欢她又能如何,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容夏叹息道。
“这是为何?”容春乘胜追击道。
“一来,二少爷已经有了妻儿。二来,二少爷现在喜欢我,可是我没有自信让他永远喜欢我,他是那样的优秀,我与他犹如云泥之别。趁着他喜欢我的时候,离开他,许是他会永远记得我,不然的话或许过不了几年,我就跟那些普通妾侍女子一样,变成那种没有丝毫尊严,过着只能等他想起我的日子。”说到底,还是容夏对自己实在是太没有自信了,她的骨子里就有一种自卑的情xu。
“傻女子!你真是太钻牛角尖了。日子是人过出来了的,你只想着二爷对你的感情会变淡起来,你为什么不想想你与二爷的感情会越来越好呢?”容春基本上也摸清了自家妹妹的心中结症,虽然容夏的想法在她看来完全就是非常可笑的,非常杞人忧天的,可是她还是耐着性子地说道:“而且你就算不为了你自己想想,也要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想象,难道你忍心让他一出来就没有父亲吗?姐姐的亲身情况你自己也是看到了,我的庄哥儿和明姐儿,有多少次被人指着鼻子骂是没爹的野种,每次看见孩子们一身伤的跑回来,你知道我这个当娘的心是多么的疼痛吗?难道你要自己的孩子,也尝试这样的痛苦吗?”
容夏听了这话神情一僵。
“退一万步来说,我问你,倘若你真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你觉得二爷会把这个孩子交给你抚养吗?”容春冷笑一声,对着妹妹直言道:“你就别做春秋大梦了,男人重嗣,二爷又是侯府公子,怎么可能会看着自己的孩儿不明不白的流落在外,到时候势必会把孩子抱回去?至于你?也许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二爷会应了你,让你留在金陵。不过你这一辈子就休想要再看见孩子一眼了,他饿不饿?病没病?会不会不被别人欺负,那样一个小小的孩子能不能在没有亲娘的拂照下长大,这些你都想过吗?”
“不会的!二爷不会夺走我的孩子!”容夏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我会的!”突地,一道声音乍然响起。
容夏抬头一望,惊愕地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处的裴谨之。
“你、你说什么?”容夏睁大着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中听到的话。
裴谨之面色丝毫未变,反而上前两步道:“我说我会的。”
容春看着两人,犹豫一下,觉得自己现下已不适合再呆下去,便俯了个身在一旁轻声提醒道:“她现在怀着身孕,情xu不宜太激动,二爷您……您多悠着些。”
裴谨之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容春略带担忧的望了自己的那傻乎乎的妹子一眼,叹息一声,悄然走了出去。
“孩子是我的!”容夏看着裴谨之平静如水的面色,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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