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偏殿,刚午休起来的嬴政。
一身的疲惫还未退去。
此时正闭目倚靠在榻边,赵姬正贤淑地为他揉着头上的穴位。
嬴政谓叹道:
“还是爱妃,最得朕心。”
“能令陛下舒心,是臣妾的福分。”
赵姬一如既往的柔婉谦顺,并不因始皇的宠爱就骄矜一分。
嬴政看在眼里,对她越发满意。
赵姬正待要趁机提一提扶苏。
扶苏在外虽是为陛下办差。
可终究离开咸阳太久,胡亥又日日来讨巧卖乖。
天家向来无情,赵姬也忧心时间久了。
始皇到把扶苏那点好处给忘了。
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赵高急急进来。
始皇见他当即斥道:
“你怎地也学会这般无礼。”
“奴才知罪,只是中大夫急急入宫来,说是有要事向陛下禀报。”
中大夫是个直臣,吸向来在朝堂只谈国事,不涉党争。
始皇听闻是他,才由赵姬扶着下塌道:
“让他等着,朕稍后便到。”
“是。”
赵姬闻言,立刻去拿了嬴政的外袍和发冠。
亲自伺候始皇穿衣束发,整待完毕。
嬴政轻拍着她的手,“爱妃可等朕来用晚膳。”
便走到正殿。
中大夫已经等候多时,一见始皇便急急跪地行礼。
“卿着急前来,所为何事?”
“陛下。”中大夫急切道。
“臣才得陇西来报,冀县水患,天灾极为严重。”
“那冀县是陇西要道,极为重要,马虎不得,臣这才急急来禀报陛下。”
“此事还需早日拿个主意呀。”
嬴政冷眉一拧,甩袖坐于堂上。
颇为头疼道:
“水患,又是水患,此前夏阳尚且未处理完毕,又来了个冀县。”
“此时只是春末,若到了夏季,岂不是更为严重。”
中大夫也知近来朝中多事,陛下烦忧不已。
可冀县身处要道,实在不敢耽搁,只好硬着头皮来拿个主意。
“陛下,此事受苦的终究是当地百姓。”
“还影响我大秦西部重地,现下还未像夏阳那般无力挽回的地步。”
“早日治理,或许还能救得冀县县城。”
嬴政双手撑着桌案,沉声问道:
“右丞相那里,你可报了?”
自李斯这个左丞相被禁足以后。
朝中要事多以右丞相冯去疾代为处理。
只是这冯去疾论才智、论谋略都不如李斯。
许多事上也拿不定主意,事事都得来请示始皇。
嬴政头疼不已,想把李斯放出来替他分忧。
可又觉得如此草率放过,不足以让满朝文武引以为戒。
此事便又一拖再拖。
中大夫老实答道:
“地方要事,自是先禀报陛下,再告知丞相与九卿。”
嬴政擅长的是纵横之术和兵甲之道。
对于这类天灾人祸,只知遵循祖制。
“即如此,派得力之人前去治水。”
“再令冀县县令,开仓救济灾民,房屋侵塌的予以一二两银子。”
历来天灾都是这么做的。
始皇如此安排,中大夫找不出漏洞。
他踌躇道:
“陛下所言,自是完善。”
“只是,现下找不到能治理水患之人。”
嬴政勃然大怒,
“无人,这诺大一个朝堂,竟无一人可以治水么!”
“我大秦什么时候这般无人可用了。”
“陛下喜怒。”
中大夫和赵高当即跪地惶然。
赵高忽而插嘴道:
“奴才斗胆,臣曾听闻丞相李斯,上知天相,下通水文。”
“在故秦时,也曾参与过治水。”
“而与他同宗的李冰大人,更是在蜀地治水颇有成效。”
赵高觑着始皇冰冷的脸色,立刻补充道:
“自然,我泱泱大秦定然还有能人,奴才最快,想到什么便说了。”
“还请陛下恕罪。”
始皇到没责难他这时候提起李斯。
他沉吟片刻道:
“立即去找,朕就不信,能人志士无数,竟找不到一个治水之人。”
“其余就照朕说的办。”
赵高一出殿门,朝暗角处的小内官招了招手。
轻声吩咐道:
“你去告诉丞相大人,冀县水患,他的机会来了。”
李斯一早就从冯无疾口中得知此事。
此时正闲坐在池边钓鱼。
听闻小内官的话也并未有任何反应。
只随意将他打发回去了。
“冀县水患......”李斯低喃道。
攸而浮起一抹了然于胸的笑。
有句话赵高倒是说对了。
这是他的机会。
李斯慢悠悠地收起渔具,锤了锤因为久坐而酸痛的肩。
便去室内唤下人来替他研墨。
时隔这么久,他要给陛下上一份奏章。
奏章上,李斯并未提及请求陛下解禁治水。
只就水患而言,给了几条有用的建议。
便让人送予始皇。
为了避嫌,他的奏章不经赵高的手,转而由不起眼的小内官传达。
李斯做完这一切,就闲适地席地而坐。
喝着新茶,拈着棋子。
这盘棋局已成胶着之势,胜负未明。
天灾降临,百姓遭难。
都城各方势力各怀鬼胎。
于他们而言,灾难并不是祸事,而是借此争权夺利的工具。
而此时的冀县早已处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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