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白鸟,如此低下的一个人,怎么敢觊觎自己的宝贝?
秦贺唇角的笑容,沾染了清淡的讽刺。
他沉默不语的看着孟听絮朝着自己端起酒杯,看着她对着自己笑,用轻软的声音对自己说:「秦贺哥哥,我敬你一杯。」
还真是...
秦贺失笑,朝着她举起酒杯,笑容带着点意味深长,缓缓道:「谢谢絮絮。」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对着自己,一口一个哥哥。
明明小时候,不还是对着自己喊秦贺吗?
因为过去太久,所以很多事情,也就变了吗?
秦贺在没有看见孟听絮之前,其实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确实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当年孟听絮的离开,给他的最大教训,就是绝不能受制于人。
可是如今,他看见孟听絮了。
她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会呼吸、会笑、会对着自己说话。
秦贺发现,他其实是不能放下的。
他这辈子唯一一个不带任何利益去付出和接近的人,又怎么可以,往后人生和他毫无瓜葛?
一顿晚宴,众人吃得表面热络,实则各怀心思。
孟听絮的酒量并不好,晚上浅浅的两杯酒,就微醺了。
秦贺神色平静的看着她起身,才放下一直把玩的酒杯,追了出去。
狭长昏暗的过道,让一切都变得模糊暧昧。
孟听絮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还以为是白鸟跟了出来,她说话含糊不清,带着可爱的鼻音:「你扶着我点,我好像喝多了。」
秦贺一言不发的走上前,结实有力的手臂,轻松扶住了醉醺醺的小玫瑰。
后者依偎在他的怀中,一点不设防,一点不扭捏,姿态自然熟稔。
似乎这些年年岁岁,不知发生过多少次。
「这个酒还挺甜的,我还以为...还以为度数不高呢。」孟听絮耷拉着眼皮,打了个嗝,「你还没有吃过东西吧?我房间里有好吃的,你来我房间。」
孟听絮说完,就听见耳畔一道冷冽寡淡的声线。
秦贺说话一贯带着清浅的笑意,可此时此刻,却是一点不见,只剩下生冷。
他说:「就算是未婚夫,也不该这么晚,带到自己的房间里吧?」
孟听絮脚步止住,带着慌张的踉跄,「秦贺哥哥...」
秦贺舌尖抵着后槽牙,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冷笑:「以前不见你这么乖,一口一个哥哥,嗯?」
他的声音蕴着点怒气,孟听絮再如何迟钝,也听出来了。
一瞬间,一切的平和,都被彻底打碎。
孟听絮醉酒醒来,便听说了秦贺向她父母求婚的消息。
真是荒谬。
两人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他就说要娶自己?
孟听絮拦住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秦贺。
死寂沉沉,孟听絮撞进那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中。
秦贺淡色的唇,语调轻柔:「絮絮在等我?」….
「你应该知道吧?」孟听絮感觉自己胸腔里面有一团火,无处发泄,正在乱窜,她一字一句的重复:「你应该知道吧?我有想要嫁的人了。」
真是孩子气的话。
想要嫁的人?
她想要嫁谁,就能嫁谁吗?
秦贺低垂着眼睫,看着少女因为怒气而泛红的面容,他的声音不含怒气,甚至是温柔的:「那絮絮也应该知道吧?我有想要娶的人,我想娶你。」
这句话,换来了落在脸上的巴掌
。
小姑娘看着他,一点都不见昨天笑盈盈的模样,她咬牙切齿的骂自己,说自己仗势欺人。
仗势欺人在秦贺的认知里面,不算贬义词。
毕竟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汲汲营营,不就是为了所谓的权势吗?
秦贺尝到了唇角的血腥气,带着疼痛感。
他倒是从来没有别人这么打过,算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如果换做旁人,秦贺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可是这个人是孟听絮,是他整个人生,唯一例外和破例过的孟听絮。
于是他面对她通红的眼,说不出半句重话。
他怜惜又好笑的看着她,近乎纵容的笑了,「你骂我能改变什么吗?絮絮,你的父亲还没有发话,说不同意呢。」
「我父亲只是在找理由拒绝你!」孟听絮情绪激动,胸口起伏着,她用力的推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我不会嫁给你的!根本不会!」
秦贺看着她转身跑开,她跑得很快很快,避之唯恐不及般,不带一丝留恋。
可是秦贺明明记得那时北城大雪过境,枯叶般的雪片飘过窗前,孟听絮放下手中的小提琴,开开心心的朝着伸出双手,要他抱住自己。
小时候这么黏自己的,怎么现在就变了呢?
秦贺站在沐风的窗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看见孟听絮的背影出现在了视线中。
白衣的少年人从茫茫雪色中走过来,稳稳抱住了奔赴而来的少女。
真登对。
真般配。
真...刺眼。
「克里昂的问、事务很繁忙,絮絮一直都是白鸟那孩子陪着的。」沈棠野的声音出现在秦贺耳畔,淡淡的,只是陈述:「我一贯尊重我女儿的所有决定,她想要嫁给白鸟,我尊重她。」
「尊重?」秦贺嗤笑:「既然尊重,当初为什么要把她从北城带走?的局势这么复杂,你们还是一意孤行,将她带了过来,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尊重?」
他的声音很冷很冷,浮浮沉沉中,戾气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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