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亮,看看还不到下班的时间,二人了无目的的继续说着话儿。霍旭友就将女朋友本周要来的事儿对牟文华讲了。牟文华好像很感兴趣,也很兴奋,可是转眼脸色又沉了下去,嘟哝道:“乖乖,女子不远千里来看你,你小子小小年纪就搞到女人了,我情何以堪。”
霍旭友嘿然一笑:“这事儿哪有论年龄的,你也不是早谈过吗!”
“是,我是谈过,我不仅谈过,我还睡过哩。”
霍旭友看牟文华酸溜溜地说完后,脸色又沉了下去,并且腮帮子咬牙切齿般的鼓了好几鼓。他意识到这话题或许勾到了牟文华的哪根神经,马上转话题说:“你说咱到嫂子那儿是先吃饭呢?还是先帮她干活后吃饭?”
牟文华回道:“那看情况,今天我请你,过几天稿费马上就汇过来了。”然后二人下了楼,看广场上有打篮球的,他俩又站住当了一会儿观众。眼看天擦黑了,霍旭友说:“怪饿了呢。”二人就朝西边的小胡同方向走去。
黄梅的小摊已经很忙了,她正忙着炒菜,看到迤逦而来的两个小兄弟,她用眼睛跟他俩打了个招呼,嘴角也露一个善意的微笑。二人注意到黄梅的表情,居然有些发呆,站在黄梅炒菜的三轮车前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黄梅将炒好的一盘黄豆芽麻利的倒进盘子里。霍旭友马上前移一步,说“嫂子,这个菜是哪个桌的。”话未说完,他已经端起了盘子。黄梅又笑了一下,“5号桌。”然后她又全身心地投入到炒菜当中去。
她的动作很麻利,节奏有条不紊,像是一台设计好程序的机器,每一个动作都像弹簧一样带着刚性,又舒展着优美的韧性。这样的动作是长期机械运动的结果,如果没有长期的锻炼和运用,是不会表现出一幅优美的劳作者画面的。黄梅当这样的小摊主已经两年了,除去刮风下雨极端天气,她都会出摊,其间有多少辛苦和劳累,只有她自己清楚。
霍旭友端着盘子在寻找5号桌,却没有什么标志,扫,注意到有个戴眼镜的姑娘在注视他,他急中生智,扯开嗓门喊了声:“5号桌的炒豆芽来了。”他看到一直注视他的姑娘举了下手:“我们的。”霍旭友放下菜,看到围桌吃饭的是跟他一样年龄的几个年轻人,心里便产生了一种亲近感,轻轻地拍了下离他最近的一个小伙的后背,巴结的说:“大家吃好,有什么需要的喊我就行。”没人应答他,转身往回走的间隙,他听到那个女生在说:“老板娘找服务员了?”
霍旭友回到三轮车前,看到牟文华在招呼从他跟前走过的几个年轻人:“来,里面坐啦,有空桌的,我们做的便宜好吃的。”他的样子很殷勤,就差伸出手去拉他们的胳膊了。霍旭友心里一阵窃笑,脑海中立马闪现出水浒传中描写的店小二形象。不等他继续再想下去,便注意到走过来的那几个年轻人根本没搭理牟文华,只是斜着眼看了他一下继续往前走。牟文华嗫嗫着嘴还想说什么,碰到了霍旭友送过来的目光,那眼光既有惊讶,也有赞许,也包含着揶揄。牟文华摊了摊双手,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两人嘴角对笑了一下,彼此心照不宣。
黄梅正在做一份辣椒炒鸡,盖上锅盖,大火猛炖的功夫,她才腾出手来歇一下,对着二人喊道:“兄弟。”
二人回过头,看到黄梅微笑的脸上写着淡淡的歉意。
霍旭友机灵,马上说:“嫂子,我们俩晚上没什么事儿,过来给你帮个下手。”
黄梅下意识的在围裙上擦了下手:“习惯了,我忙得过来。”然后他又指了指盛在盆子里的样菜:“你兄弟俩愿意吃什么菜,炖好这份鸡肉我给你们炒。”
霍旭友说:“我们不忙,晚上闲着也没事儿,说好的过来给你帮忙的。”
牟文华显得很稳重,说话的语气也很沉稳,他说:“嫂子,我打心眼里佩服您,您这么朴实能干,既然知道您这种情况了,我们也不是天天来给您帮忙,我们没事就过来,有事就不过来,您可千万别多想。”
“那多不好意思。”黄梅又下意识的在围裙上擦了下手。
旁边一个瓮声瓮气的男声传过来:“老板娘,加份西红柿炒鸡蛋。
“好嘞。”黄梅立马换了一幅面容,俯下身子在车厢里找东西。
因为是夏天,人们不愿囚在屋里,本来不算长的一条小吃街就挤满了来来往往的人,有的是来吃饭,有的却是闲逛图个热闹。人一多,小街上显得糟杂不堪,弥漫着油烟味的空气里喧闹一团,爽朗的、暧昧的暴笑时不时在勺子撞击铁锅声中传出。氤氲的路灯光里,俨然聚集着一个大杂院,人们谈天说地,笑傲江湖,信马由缰,由着各自的性子信口开河,纵横南北。
今晚的生意超好,霍旭友和牟文华跟着黄梅紧张的节奏在食客中穿来走去。黄梅没给他俩炒菜吃,他俩也没觉得饿。三个人如同默契的一家人。霍旭友很惬意于这种忙碌,因为他是心甘情愿的要帮黄梅做一些事情。从黄梅身上,他看到了在家辛勤劳碌的嫂子的影子,还有老娘那经历风霜的慈祥眼神里满含着的不屈意志。在忙碌中,他对牟文华又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原来他不是一个书呆子、老学究、酸秀才,干起活来同他一样的麻利利索。牟文华招呼食客忽高忽低的应答询问声,是夹杂着家乡口音的普通话,他听起来感觉舒畅。相处这段时间以来,他大体熟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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