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推门离去,临走时只道了一句,“这宫殿冷的像冰窖一样,朕一刻也不想多待。”
话虽如此,因陛下在这里那帮看人颜色的宫人还是换了些银炭供暖。从前冷如冰窖的怡春宫现在温暖了许多。
江婠还沉沉睡着,李嬷嬷把孩子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能放下了。
翌日,内侍小庆子不声不响的居然搬来了一箩筐的银炭。
小庆子说是今年的银炭分到各个宫中已经足够了,剩下的这一些炭,他便悄悄自己藏了起来送给娘娘用。
这可高兴坏了李嬷嬷,娘娘现在正是怕冷的时候,她悄声问道:“这银炭拿到怡春宫来,可有人会查?”
小庆子憨笑道:“嬷嬷放心,不会有人查的,今年的银炭比往年数量多,余下的大家都各自拿走一些,没有人会空着手,自然大家也都不会再过问。”
小庆子当差处还有活儿要做,辞了李嬷嬷,搁下银炭便匆匆回去复命,行至怡春宫小庆子对叶子修拜了一拜,道:“大人吩咐的事,奴才已经办完,奴告退。”
叶子修微微颔首,他们的这位陛下,总是心口不一,明明心里在意怡春宫的安危,却仍硬是装作冷心冷情的样子。
李嬷嬷抱着一篓银炭回了怡春宫内,却见江婠已经起身坐在床榻上,抱着孩子轻轻逗弄。
看见李嬷嬷抱着银炭进来,江婠心里清楚,从自己被废后的那时起,她的身份便不能用银炭,这一篓炭来的蹊跷,于是问道:“嬷嬷,哪里来的银炭?”
李嬷嬷实话实说道:“是小庆子送来的。说是今年送的银炭多,各宫都送完了还余下好些,他就偷偷藏了一些给咱们送来了。”
“嗯,知道了。”江婠应了一声,心里还是疑虑,每年宫里银炭的数量都是一定的,从不曾有多出来或亏少的情况,何况是这么大一篓银炭。
李嬷嬷高兴地说道:“娘娘如今刚刚生了公主,月子里啊最是怕冷的时候,有了这一篓银炭,咱们就不用担心冷着孩子了。”
江婠抱着怀里的孩子说道:“嬷嬷,挑出几块银炭,添到莺莺的暖手炉里,另选一些送去掖庭吧。”
李嬷嬷劝道:“老大人在掖庭里虽是受苦,可是还是应该先紧着娘娘用。”
江婠微微一笑,叹道:“我没事儿的,掖庭比我这废后的怡春宫好不到哪儿去,我在这里尚且能有一席之地,可是爹爹他们在那里还要受刑罚,我知道他不愿意传消息到宫里来,为的是不让我担心。”
李嬷嬷踌躇半晌,缓步走到江婠身边,轻声说道:“您先前有孕,奴才一直不敢告诉您,江大人他…”
李嬷嬷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让人干着急。
江婠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迫切地看着李嬷嬷,“嬷嬷,我爹爹怎么了?你说话啊!”
“江大人他,他三日前殁了,这事情瞒得紧,就怕传到宫里让您知道,可巧昨日奴才去取饭食,听长乐宫的婢女说起来掖庭死了一个姓江的人,谁不知,掖庭里如今只有咱们家大人是姓江的。”
李嬷嬷的话如同晴天霹雳,惊得江婠半晌说不出话。良久,她一双星眸闭了闭,道:“原想着陛下会念在往日的情分,留爹爹一条性命,可是……他没有给爹爹机会……”
江婠把孩子递给李嬷嬷,她早产了一个月,没有乳汁喂养孩子,以她罪臣之女的身份不配召乳母进宫,只能让李嬷嬷取些米糊喂养。
看着孩子嗷嗷待哺的模样,她这做母亲的心中一阵苦涩。如果没了她,这孩子在世上活得会不会很苦?或许,没了她这位罪臣之女的娘亲,她才会过得更好。
“嬷嬷,陛下……可有给孩子赐名?”
“昨晚娘娘生子,事出紧急,陛下还未来得及给公主赐名呢。”
“也好啊,这孩子跟着我受了不少苦呢,但愿她往后的日子顺遂安宁,不如唤她晚宁。”
李嬷嬷笑道:“这名字好啊,寓意好。以后孩子就叫叶晚宁了。”
“不,是江晚宁。嬷嬷,她叫江晚宁。”
江婠抱着阿宁,侧首看着正在忙碌的李嬷嬷道:“嬷嬷,自我记事起,嬷嬷便在江府,一晃竟也二十多年了。”
李嬷嬷忙着手里的活计,和蔼地笑道:“可不是嘛,老婆子我本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到了年纪就要拿银子回老家的,可是夫人待我不薄,在侯府又没几个知心的下人,索性老奴我就不走了,一直陪着夫人。再后来小姐出生了,老奴我见小姐第一眼的时候,心里就决定这辈子就留在江府不走啦。”
江婠低下头,温柔浅笑。
李嬷嬷继续说道:“小姐刚出生那会儿,小脸皱巴巴的,可是安静,不哭不闹的招人喜欢,谁知长大了性子反倒像个男娃娃了,喜欢舞刀弄剑的,时不时的还穿上男儿郎的衣裳溜出门,每每回来还得我老婆子替你解释隐瞒。”
“是啊,我那时贪玩,任凭家中有千般好,也不愿像寻常的名门小姐那般待在整日在闺阁内,以刺绣书画度日。我甚至想,有朝一日也许可以像兄长那样,身披甲胄纵马驰骋……”
李嬷嬷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睛看向别处,声音忍不住哽咽,“若是,若是夫人知道小姐如今有了孩子,不知该多高兴……可惜,可惜老奴和小姐都回不了家了。”
江婠神色复杂,沉默半晌,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神色凝重,“我有事想求嬷嬷。”
“娘娘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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