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彻清隽的面上写满了冷漠与傲然。
怎么会,怎么会,她明明已经死了!自己抱着她在峨眉山下哭了几个时辰,她怎的又活转了回来,她怎的……怎么会,怎么会!怜筝喉咙发紧,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爱笙转身向杨彻拜倒:“参加陛下。”
“无需多礼。”杨彻伸手托住了爱笙的胳膊,侧过脸瞥了她一眼,又狐疑地把脸转向了怜筝,眼皮缓缓眨了眨。
只是长得像而已,你不是她,你不是她,一定不是。怜筝心中默念着,竟退了几步,靠在了莲儿身上。莲儿已经惊呼出了声:“她是杨——”怜筝忙回转身,捂住了她的嘴。
不可说,不可说,说了便是错。
杨彻唇角微挑,开口道:“怜筝,随朕过来。”
怜筝宁可她面前站着的是个全然不认识的陌生人,是杨枫灵的那个哥哥弟弟也好,姐姐妹妹也好,只要不是她。但偏偏,她便用那样熟悉的口吻唤了自己的名字。
她茫茫然跟随着杨彻的脚步步履踉跄着向前走去,宛若游魂野鬼,好似也丢了一缕魂。一路上宫人纷纷向两人跪下行礼,她也没过多注意。杨彻带着她走到了承乾殿——这曾经是她兄长寝宫的宫殿时,她终于醒过神来,有了些许意识,也警觉起来,涩声道:“你是谁?”
杨彻面无表情地回头望了她一眼:“朕是光武帝,杨彻。”
“你是杨枫灵——?”怜筝不确切地问道。
杨彻撩开寝殿的帘幔,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没有回答。
黄色衾被的龙床上,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女子——“朕之前对南国用兵,东征西讨,怕她麻烦,就对她用了百日醉。现在事了,应是让她醒来。可惜行军途中没找到解药,怜筝,你应该知道这解药是什么。”
百日醉,五年前蜀国之行,她们正是用此药把尚文兴一路迷迷糊糊地带回了金陵,是种药效奇强的mí_yào,一日里十二个时辰,要睡上十一个半。
“我知道解药,”怜筝喉咙发紧,看着昏睡的惜琴,忽的有些心疼,她顿了顿,又道,“我会配,她醒来后要调理下身子。”再怎么药性平和,如此混沌沉睡,终究也是伤身。
杨彻点了点头:“那便有劳于你了。”
怜筝匆忙向杨彻一欠身,便要出殿,却被杨彻掣住了手腕——“去哪里?”
怜筝低下头:“配药。”
杨彻唇角扬起:“不急于这一时。”话音未落,她忽地将怜筝迫在墙上,将怜筝双手拉到自己背后:“你怕我?”
“你到底是谁?”怜筝浑身发抖,却并非是因为恐惧。
杨彻偏过头,微地一哂:“若我说我是杨枫灵,你是不是就不怕了?”说着,她忽的凑近,去吻怜筝的唇。
怜筝身子被她锢住,无法后退,索性仰头一顶,她感觉到自己坚硬的牙齿狠狠滑过了对方柔软的唇瓣。
淡淡的血腥气在口中漾开来。
杨彻松开怜筝退了几步,皱着眉捂住了嘴,冷笑道:“你这脾气也烈了起来。”
怜筝抿了抿唇,气冲冲要走,又被杨彻拉住,靡哑动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不信朕是杨枫灵,为什么?”
“枫灵不是你这般——这般——”怜筝顿了顿,“这般轻佻。”
“救你时朕将你的身子看了个遍,还觉得我轻佻?”杨彻冷笑着,忽的伸手解开了腰间玉带,转过身,除下了宽大的龙袍。
“你看,朕是不是杨枫灵?”
密密匝匝的红色箭痕,丑陋而狰狞,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本是白皙无暇的脊背,将怜筝双眼灼痛——“你——”
杨彻若无其事地将龙袍拉回肩上,松松垮垮披着龙袍向怜筝走来:“朕若说朕是从十八层地狱中爬回来的,你信不信——”不知道何时,她的声音又凑到了自己耳边,“——怜儿。”
怜筝喃喃道:“信……”
杨彻低低一笑,挑起怜筝下巴,把唇凑了上去,手亦顺着衣襟滑了进去——
“啪——”
一个的耳光干脆利落地扇到了杨彻脸上——“你们或许是同个人,但你不是她,你不是!”怜筝愤然退后,打开殿门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杨彻缓缓把脸转正,依旧是若无其事地将龙袍穿好,面上闪过一丝泠然冷意。
怜筝躲得过杨彻,却跑不出皇宫,终究还是被青衣卫押了回来,杨彻并没再为难她,只是命令其救醒惜琴。
日头渐渐西斜,落下西山,将天空扯出一片深蓝色的星罗棋布。
眼前光亮忽明忽暗,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感觉一时灵敏一时混沌,惜琴缓慢地睁开眼,辨认着眼前场景。
她顺着自己的胳膊寻到了一只为自己号脉的纤纤细手,又朦胧向上看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喔——怜筝……”
怜筝看着惜琴醒来,知道嗅香起了作用,心下安慰,取了湿毛巾来,小心翼翼地给惜琴揩着额上的汗。惜琴抓住了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灼热的脸上,缓缓坐起身来:“怜筝……你怎么在这儿,我这是在哪儿……枫灵呢……”
怜筝费劲地把手抽了出来,扶着惜琴肩头怒道:“那不是杨枫灵,惜琴,你醒醒!”
惜琴忽地清醒了些,眼神中的混沌散开了。她扬起下巴,冷笑道:“齐怜筝,你这是嫉——妒——”
怜筝怒意更甚:“谁嫉妒,我嫉妒个鬼?!”
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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