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濮鸿渐为自己的儿子选媳妇,是花了一番苦心的。杜家不仅仅是富,不仅仅是威,杜臻的岳父章瑞,正是手握国中三分之一兵权的威远大将军。虽然英雄白头,已然垂垂老矣,却是威风不减,年逾七十仍然披挂上阵与窦貹凯的军队周旋,上一仗更是与驸马杨悟民合力打得窦貹凯直接把女儿嫁了过来。
世人都说濮鸿渐为次子濮历沐铺了条光明坦荡的前途,却无人知道他在家中极少和亲人说话。
思虑万千,濮历沐忽地愤然一吼,将桌案上的书尽皆打落到了地上。他揉着自己的额头,痛哭失声:他要的,不是什么非富即贵的前程,而是父亲的关怀。
……
房间的窗户暗了下来,埋伏在墙头的黑衣人对同伴耳语了几句,几人小心跳下,脚下是草地,十分松软,因而不必担心会发出声响。他们不敢上前,灯刚熄,人应该还没睡熟。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一个打头的向前凑了凑,在窗口听了听,听得气息平稳,知道是睡熟了,可是还不放心,从身边抽了个竹筒出来。青烟通过窗上的孔洞飘入,暧昧的气体充满了整间卧室。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借着满天朗照的月色,几个人互相递了个眼神,用刀片从门缝里把门闩挪开,小心地推开了门。床上的人睡得很熟,呼吸平和,伴着轻轻的鼾声。今夜田谦是住在行宫的,这里应该是没有别的看护了,况且平日里这位白衣文书看起来那么瘦弱,似乎不像会武功的模样,所以几人也就大了胆子,用布袋套了头,抬着带走了。
出手三次,总算这一次成了功,黑衣侍卫们舒了口气,心里轻松,脚下也快了许多,不一会儿,便到了豫州太守府的后门。
门口有人守着已久,见到人来了,慌忙进厅堂,敲了敲卧室的窗。卧房的门开了,邵俊林打着呵欠走了出来,一脸不耐地对着身边的人说:“大晚上的把我叫起来干什么?”他扬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勾起了身旁的人的下巴:“莫不是你还嫌不够?”
那个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把脸一转,离开了邵俊林的手,转向来报信的人:“人带到了?”“回禀公子,带到了。”带信的人一脸恭顺地作了回答。
“很好,你下去吧。”被称作公子的人声音平静柔和,略微有些低沉。“怎么?”邵俊林皱起眉来:“是什么人?”
“哼,”那人冷笑一声,“你去后门那里自己看看就知道了。”邵俊林面色一变,疾步向后门走去。
见到地上被套着头的人,邵俊林阴沉地看了四周的黑衣人一眼,恶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谁给你们命令让你们这么做的?!”
“自然是你,”紧紧跟着自己的人照样用那种冷冷的声调说道,“若不是你,谁能调得动他们?”
黑衣侍卫们顿时觉得了不对,纷纷跪下:“是属下擅作主张,与陆公子无关,请大人恕罪。”
“等会儿我再教训你们,现在,你们几个怎么来的再怎么把这个人给我送回去!千万不要让他醒了,也不要伤害他,一旦有违我的命令,你们知道我会怎么做。”邵俊林知道此时什么是当务之急,没顾得上与“陆公子”计较,只是急急忙忙安排了命令。
几个黑衣侍卫面具下的脸上都是苦笑,赶紧领了令,把人抬回去。来得突然,消失得也快,院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月色朗照,邵俊林借着月光蹙眉看着对面的人,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怒不可遏说道:“陆茗,你吩咐他们把他抓来做什么?”
陆茗冷冷一笑:“你见他的第一个天不就一直念叨着要把他抓来么?怎么,我设计把他弄来供你享用你还不高兴?”
“你……”邵俊林靠近一步,眼神凶狠,心里却是莫名的一空,“你是在怪我么?”
“怪你什么?”陆茗的脸被月光照得一片白,明眸光波流动,俊俏的面容与月光辉映成景,“邵公子你fēng_liú倜傥了这么多年,多少人都被你玩弄于股掌,又有哪个人敢怪你?”
邵俊林邪邪一笑道:“你分明是在吃醋,如许这般做了那么多,说到底也是因为心里泛酸了。”
“笑话,我吃的哪门子醋?”陆茗脸色愈白,仰起头来时候嘴角轻扬,笑得自然,“我屈从于你,对你没有半分情意,恨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为你吃醋?”
“是……这样吗?”邵俊林笑着又凑近了些,低声说道,“那你就更恨我一些吧。”他蓦地吻在了陆茗紧闭的唇上,舌头硬生生突破牙关顶了进去,吸吮、纠缠。陆茗的身子慢慢瘫软,又忽然一僵,狠狠将邵俊林推了出去,喘息着说道:“今日我累了。”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厢房。
邵俊林看着陆茗走过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心里无比沉重。
“啧啧,还真是出乎意料。”蹲在房顶上的枫灵惊讶好一阵子,才算是相信了邵俊林与那陆茗的关系。这事情并非难以理解,枫灵之所以惊讶,只是惊讶那陆茗的相貌,明明是个星眸秀容的,翩翩一介浊世佳公子,而并非晚上所见的那般普通。她眨了眨眼,似乎弄明白了许多事,淡然一笑,便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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