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兵丁从门口撤了出来,挡在众人前,两顶轿子抬到了武侯祠门口。枫灵心念微动,转身压住怜筝,低声道:“低头。”
怜筝虽不解其意,却也是乖乖低头,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低了头。
祠堂内的一老一少上了轿子,扬长而去。护卫的兵丁也变作两队,护卫在轿子两侧,一路小跑,回了城。
怜筝好奇:“那是谁。”枫灵低声道:“镇南王。”
怜筝惊讶:“你怎么知道?”枫灵转头看了看孔明像:“若非以王者自居,又怎会站着拜会孔明?”
枫灵顿了顿,转头看向爱笙,点了点头。
爱笙心中明白:果然那人在。
拜过武侯,几人回城,枫灵故意从城东南走了一趟,细细查看镇南王府的围墙。可惜内城墙楼梯有人把守,无法居高看到王府内里的光景。
枫灵让爱笙与田谦带着怜筝去吃饭,自己带着惜琴去了方才路过的绣庄。绣娘见她到来,双颊微红,欠身施礼:“绣工已成。”
枫灵捏着左袖不让惜琴看,帮她把衣服穿好后,才缓缓将左袖放了下来:一只火红色的凤凰,翅膀间隐隐藏着金色的羽毛,从袖口绵延至肩头,垂下头来,到了心口,栩栩如真,几欲离袖飞出,角喙处正对着肩头,叼着一枚叶子,枫叶,恰绣在心口上。
惜琴讶然。
红衣红纹,看似浑然一体,却又可从光泽来分辨出这是怎样一副惊心动魄的图画。
枫灵啧啧:“真是好绣工。”她付了双倍价钱。
这一针一线,汇聚了数十年的功力和智慧,又何尝没有凝聚那最不可名状的,深情。
惜琴眼中光彩熠熠:“若我不舍得换衣服了怎么办?”
枫灵诙谐一笑,揽着她腰肢:“那便不要换了。”
一时间,惜琴竟不知做何情绪,往事历历在目,灌入脑中。
比武擂台,沙场再遇,扬州雪夜,洞房花烛,她千里追来,次次相逢见血,这一年来,胡搅蛮缠也好,醋意横飞也好,泪眼婆娑也好,从前种种,寂然无声,都融入了这一袖的红,那心口的枫。
……
傍晚,枫灵独自出了客栈,很快找到了白日里看中的“枫锦行”。
找到掌柜,表明了身份。掌柜诚惶诚恐,下跪行礼。枫灵没有多礼,先问看下镇南王对“枫行”的态度。
听闻“枫锦行”几乎与蜀国之外隔绝时,枫灵眉头骤然凝起。
“若不是枫行掌握着大多数平民的资产,‘枫锦行’恐怕早就被封了。”郭掌柜诚惶诚恐。
枫灵安抚了他几句,又向他询问镇南王的动作。
得知的消息让她大吃一惊:“已有王府线人密报,镇南王将于大年初一起兵。”
“怎会有这种事?”枫灵倒抽一口气,“怎么会过年之时起兵造反?”可细想起来,也只有这时间最出乎意料,兵家云:出奇制胜。
枫灵后怕起来,若是自己在路上再耽搁几日,恐怕到这里怎样都晚了。她又后悔起来,自己居然将怜筝、惜琴还有爱笙带来此地。她一时没有什么主意,便压着慌乱要郭掌柜给自己寻一份王府的平面图。
齐公贤的密旨说得明白,春宴之后便发现尚文兴行踪诡秘,称病不朝,怀疑他被蜀国臣子护送回国。故命驸马杨悟民白龙鱼服,暗访四川,将质子带回,以固国安邦。
一个质子离京回国,这意味着镇南王将有异动了。枫灵没有想到这异动会这么快。白天见到的那一老一少,恐怕正是镇南王和世子尚文兴了。
镇南王生有两子,长子尚文兴,封为世子,次子尚武成,留于王都。枫灵合计了一下,估计武成已经暴毙,否则镇南王不会冒险将尚文兴从京城带回。
她在“枫锦行”的大厅里负手走来走去,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当初她差点就成了尚文兴的妻子,若是当时,没有秦圣清,她屈服了皇命,嫁给了尚文兴,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她还会在这里踱来踱去地考虑怎么潜入王府么?还会担心与自己息息相关的那几个女子的性命么?想着想着,她觉得实在可笑,便放任自己笑出了声。
笑过之后,她心情反是舒畅了不少,思路也开阔了些,她布了几步后着,又恢复了平素的潇洒自如。
三日后清晨,枫灵一众悄然离开客栈,各自分头行走,悄然汇聚在“枫锦行”掌柜的一处私人别院处。怜筝惜琴都没问枫灵原因,开始新一轮的抢房间、分房间,只是各自隐隐觉得了一丝忧虑。
枫灵在别院前后转了转,确保未被跟踪监视,这才舒了口气,向田谦道:“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如果这几日禁出令解除,立刻将她们三个带出城去。若是有什么不测,这房子下面有个地道,通向枫锦行,你带着他们三个走,实在出不了城就先在地下隐匿。”
田谦大惊:“师妹,你这是……?”
枫灵面沉似水:“此安排目前只有你知,你知道便可。”
田谦噤声:“是,主子,田谦遵命。”
枫灵继续吩咐了些其他的事情,倦怠地眯起眼,走进正堂:“这别院许久没住人了,今儿个是腊月二十四,刚好要掸尘扫房子,几位姑娘也别闲着,好好收拾一下吧。”说罢,在惜琴众人发怒之前笑嘻嘻地跑出了别院。
田谦硬着头皮顶上:“主子她有事情要处理,这几日我们的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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