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酒?
琀璋摸了摸头,自己的酒量何时差到如此地步了?况且喝醉了不应该是头疼吗,自己怎么反倒觉得是后脖疼?
但也管不了那么多,猛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来。拉住阿离就问:
“慕容冲现在人在何处?”
“殿下正在寝殿之中。”
“你可知昨夜……”琀璋提起心紧张地问道,“昨夜他可出过寝殿?”
阿离见她刚一醒来就如此焦急的模样,既不解,又陪着小心,回答道:
“昨夜殿下去了未央宫。”
琀璋瞬时瞪大了眼睛,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继续问:
“苻坚……死了吗?”
“姑娘说什么呢?”阿离只觉得疑惑又好也笑,但提起苻坚,不由得脸上也冷了几分,“那狗贼,殿下若杀了他,也只是污了手。”随即又露出几分哀痛,“昨夜殿下是想去带回清河公主的尸首,谁知苻坚丧心病狂,竟然已经将公主的尸首烧了……”
琀璋默了一会儿,忽而从床上起身,然后开始飞快地换衣服。
引得正感叹清河公主遭遇的阿离看着她忍不住问:
“姑娘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
“我要去找慕容冲!”
琀璋几下换好了衣服,抬脚便往殿外跑。阿离甚至连她的影子也看不清,只能伸着手在背后叫道:
“可是……”
然而琀璋早已跑出了她的视线,又哪里听得到她说的话。
阿离愣了愣,也只能轻声念道:
“可是,殿下此时正在与群臣议事,恐不方便……”
一来到慕容冲所在的宫殿大门口,琀璋才觉得有些异样,一向人迹罕至极为安静的此处,今日竟然不断地鱼贯而入各位文武大臣,使得此宫殿当真有了几分当初秦始皇号令百官的辉煌。
可这景象对于琀璋来说,却因不想介入而令她止了步,倒不是因为怯场,只是觉得慕容冲既然真的打算要摆出皇太弟的威严,那么自己就该顺应他,身为一介女子,不因出现在此时此地。
于是身形一转,便躲到了正门外侧墙脚下,想着等到群臣召见完毕,自己再去见慕容冲也不迟。
只不过可能是天并不打算遂她意,刚刚躲好才不久,身后竟然就响起一道惊讶的声音,且喊的正是她的名字。
“琀璋姑娘?”
眼看被撞了个正着,她也只能大大方方地转过身来看看来者是谁。
遇到这种情况,自己必须理直气壮些,毕竟她并不是在做什么坏事,偷偷摸摸的反倒是显得做贼心虚,在这位知道自己名号的官员面前极丢面子的。
琀璋转头看对方,表情十分坦荡,然而瞧着瞧着自己面前的人,就觉得有点眼熟,不由得想了一想,才恍然想起来,这不正是当日自己被慕容泓绑了,命悬一线之时,选择站在慕容冲的阵线上保护自己,杀了慕容泓的宿勤崇么?
对于这个人,自己倒是的确有些好感的,琀璋冲他笑了笑,略带故人相见的惊喜,道:“原来是宿大人。”
“想不到姑娘还认得在下。”
对方眉眼文秀,若是光瞧这幅长相,任是谁也不会想到此人曾经有胆有谋地杀了大燕济北王,想到这里,琀璋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还欠着他一份救命的恩情。
她郑重地向对方行了个大礼,低头认真道:“宿大人哪里的话,大人对琀璋有救命之恩,是琀璋万万不敢忘却的,若他日有幸,必要报此恩情。”
对方连忙虚扶住她行礼的双手,惶恐道:“姑娘此礼下官可受不起,姑娘乃大燕三军军师,如今我大燕军队雄武,占领阿房,复国在望,靠的皆姑娘之力,而下官不过做了该做之事,怎敢贪此功劳?”
琀璋笑得极为讪讪,谁不知道她这个军师的名号不过是虚名,打仗时每天除了躲在后方吃饭睡觉,并没有为燕军做过什么大贡献,然而宿勤崇态度诚恳,并不像是讽刺之语,也令她觉得十分受用。
对方脸色稍稍一沉,又道:“何况杀慕容泓,立皇太弟,本就是顺应天命……”想到从前之事,宿勤崇顿了一顿,片刻后方轻松一笑,“好了,今时今日,不说这些,不过,姑娘若真想要报在下一份恩情,眼下倒还真有一件事……”
琀璋愣了,没想到这报恩还来得真是快,可眼下这宿大人看上去红光满面,仕途一片光明,又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
她不由得疑惑,但就为了刚刚宿勤崇夸自己的话,咬了咬牙,大气凛然道:“大人只管说,琀璋义不容辞。”
“姑娘爽快!”
显然就连宿勤崇自己也没有料到琀璋会这样轻而易举地答应,不敢相信地愣了三秒以后才佩服地叫出来,随后极为兴奋地说:“此刻皇太弟正在大殿中召集百官,商讨如何处置苻坚,若姑娘能够前去,提出一二高见,相信皇太弟与殿上各位大人一定极为欣喜。”
话毕沉默,她之所以到了大燕之后不比在东晋之时喜欢抛头露面锋芒毕露,是因为想着自己既然已经如愿让慕容冲接纳自己,那么就只要跟着他安心辅佐就好,不必再过多接触他人。可是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走到了自己今天的这个位置,就是避免不了的,何况,慕容冲召集百官原来是要商讨处置苻坚这件事情,那么她要与他说的话……若放到众人面前提出,似乎,也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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