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涩园中以财色名食睡五欲为乐,落尘四个对那名利事根本无感,又没有什么财色喜好,各处转悠不过是为图个新鲜。
一应项目参与,既无意同人争较高下,也并无沉溺迹象,最终也就吃喝二字稍得其心。酒足饭饱后,连那吃喝二字也变得没了意思。
倒是屈轶,尚未彻底脱胎换骨,一经腹欲后自然而然昏沉起来。落尘三个遂陪他找了地方睡觉,自己在旁打坐调息。
屈轶久睡不醒,红泥又立地无聊起来。溜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撺掇落尘和莫染道:“这破草不睡则已,一睡起来就没完没了。不如让他一个人在此自在,我们再去别处逛逛,如何?”
“不是都逛遍了么?”落尘道。
“我不是说这里。”红泥神秘兮兮地挑眉道,“本大仙方才打听了,这善见城中还有几处园子可供游乐,我们不如一并见识见识?”
“那他——”莫染指指屈轶。
“丢不了!等咱们转够了回来接他。”
落尘心道,来此半天也未见什么考验,帝释天又迟迟不见现身。别处转悠一圈,说不得另有机缘。遂又随了红泥的意思,带着莫染跟他往相涩园外去。
相涩园在善法堂东,堂南即有园林名画乐园,三人遂就便往南入了画乐园。
此园娱乐仍以世俗项为主,相涩园五欲之外诸欲皆在其中。三人入内,不免又是一场游山玩水、骑马射箭、听书看戏的乐子。
尽兴之余,落尘见莫染脸上似乎多了一些斑点出来,以为玩耍中沾染了污迹,便伸手帮她擦拭,未料竟不见淡去,遂觉不对。
转看红泥,那一张白净玉面早已五颜六色。再看看自己的手背、臂膀,竟也斑点成片,污迹成画。感觉十分诡异。
落尘连忙拉住意犹未尽还待招猫逗狗的人,蹙眉道:“快别闹了,我见这地方有些不对劲,还是赶紧走吧!”
“怎么了?”红泥不解。
落尘遂卷起袖子擦拭自身斑痕以示,将心中疑虑对红泥说了。
红泥将信将疑看看他和莫染,然后找地方照镜子。看见自己的脸上远比他两个更见斑斓,又擦拭不掉,连法术也不管用。大惊。
桃花小仙素来美帅,这是要叫他毁容么?!
当即不用人劝,抢在头里扭身就跑。
画现体肤,擦拭不去,三人忙忙乱乱离了画乐园。
出画乐园,红泥在与相涩园中间地带看见一方清池,于是立刻取水洗脸。眼见手上斑痕淡去,稍安。
等落尘、莫染两个跟来,他便指着清池道:“不怕不怕,这水能洗干净。”
那二人遂也照做,果然奏效。
但是,这手和脸是洗干净了,身上隐蔽处怎么处置?
正在讨论是不是要互相放哨来个露天/浴,有人过来驱赶:“这是喝的水,你们怎么还洗上啦?快走快走,小心巡街的卫队抓了你们!”
红泥当即哀叹:“早知道会有今日这一出,当初就该同孤竹要些畔茶佉水带着。”
“道行太浅,那水咱们还受不得。”落尘噎了他一句,转头朝那人好言解释,希望能借个方便。
那人倒也是个和善的,闻言笑开:“定是在园子里沉溺太过了吧?无妨,往北有大喜园,去那里比这难陀池洗得还干净!”
三人遂道谢,又依言往善法堂北边而去。
大喜园见正法之欲,内有大喜池,能洗污垢消烦恼。
落尘三个入内后效仿周遭,连衣带人跳入池中。片刻过后,果见周身溢出一股股杂色浊气,然后消散在了池水中。却也不见清池被玷污。
再偷偷撩开衣衫,果然体肤斑痕尽去,还比从前光泽了许多。呼吸之间,更觉通体舒畅,似连内府也净化了一遍。
洗沐过后,烦恼去除,红泥又来了神气:“喂,方才过来的时候,本大仙见西边也有一处园子,要不要再去那里逛逛?”
落尘、莫染双双沉默向园外走去,以表无声反对。
“喂,怎么都不理本大仙啊?”红泥拔脚追上,继续游说,“进去逛逛又不会怎样。这都转了一大圈了,就差一个地方没去,岂不可惜?”
扯扯落尘,落尘闪身一避,继续不理。
扯扯莫染,莫染笑笑,往落尘身边一躲。
拉拉扯扯走了一段,路遇一棵繁茂大树。虬枝蓬勃,花叶如云。有不少人正坐树下参悟诸法。
此树名昼度树,仞利天人常常来此度化自身。
红泥见状停止了聒噪,赌气道:“你们这么谨小慎微的,那就和他们一样在这树下坐着吧!本大仙自己逛去!”这便撇下落尘二人,自己往善法堂西的杂园去了。
落尘、莫染虽不思参悟佛法,但见那昼度树气韵清澈,能有净化功效,于是也顺了红泥的话,就地打坐,调息内府。
不想,小周天刚过,红泥又咋咋呼呼地跑回来了。
“怎么了?”落尘二人见他面上隐隐有些焦灼之态,不解。
红泥示意二人避开树下众人,然后指着杂园方向悄然道:“要出大娄子了!”
“?!”那两个闻言一惊,却也越发不解了。
红泥遂将自己进去杂园后的所遇说了。
杂园主世俗以外、闻听正法之后的欲乐,譬如求佛保佑、请什么佛像好、化什么斋饭合口等等。多供帝释宫婇女、侍从出入。
红泥进去见那些天人玩耍各种游戏十分欢乐,便也欲加入进去。奈何各有群体,竟不带他这陌生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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