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夫抱着满肚皮的惊艳,打量着面前这位和上午判若两人的.info
那张被灯光映照得绿莹莹的脸庞,忽然消除了恐怖感,反而显得和蔼起来。那双细眯眯的、倍加温柔的眼睛里,充满了慈爱的柔光,颇似达文西笔下的圣母,又像一位抱着亲儿正在哺乳的母亲。
现在,在那眼中,矢夫好像变成了依偎在母亲怀抱里、嗷嗷待哺的婴儿,正鼓着小嘴,沽滋沽滋吸吮着甘甜的乳汁。
(瞧把你馋的,慢些,别呛着。)
周主任循循善诱,一字一句解释着玄而又玄的道理。
矢夫听着听着,好像是懂了,但又未必全懂。内心里,仿佛升起了一轮明月,照得一片荷塘田田透着丝绸般的光亮。但似乎仍有一抹彩云,时不时为风吹动,遮住了月华。
是的,每一个尚且活着的人,与他们ròu_tǐ相合一的,就是那道灵魂。
换种时髦的说法,也可以叫做精神。
虽然我们平日里都不去提它,甚至大多数时候都忽视了它的存在,但与这ròu_tǐ上、物质上的“我”一样,它不正是我们每个人――在同一时空维度中的――另一个“我”吗?
就像人的影子,如果我们只把自己深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总是看不出的;必须勇敢地站到阳光里来,或是坦诚接受灯火的照耀时,才能显出那阴暗的一面。
因此,灵魂这个东西,我们每个人都随身带着,隐藏在ròu_tǐ无穷欲念的深渊里,无法察觉;唯独在阳光之下,在正大光明的清净世界,才会毫无保留地显现出来。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连自己都感到害怕的话:
“周主任,可以称呼您周姐吗?听您的话,人都有灵魂,与ròu_tǐ同在。那么,我想冒昧地请教一句:人死了,还有灵魂吗?”
没想到周主任闻言却笑了起来,脸上泛起几道皱纹,就像白面包子上的细褶子,说道:“小矢啊,这个问题问得好啊!自从有了人类,有了生死,就有了这个疑问,也引起各种争论。可惜争了千百年,还是没个定论,”歇了口气,她继续说:“其实很简单,正反相对的两个'我',ròu_tǐ是形,灵魂是影,既然形已寂灭,那影子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那――怎么解释鬼魂这种现象呢?”
矢夫仿佛钻了牛角尖,因为他不自觉地把中午在山里人家遇到的事情,与某些看不见的神秘力量联系到一起。
“鬼魂?你看到了么?”
“呃……没……但中午那个旅游团……实在太邪门了,不是撞了鬼,还会是什么?”
周主任说这得问赵校长,依旧眯眯笑着,心底却涂满了苦楚――她不确定,是否现在就该把那些事情告诉面前这位可怜的男生,虽然他迟早会知道,但是,如果告诉了他,那些痛贯心肝的话,就将成为他这一生难以抹却的回忆。
是的,一生难以抹却的回忆!
她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却听见窗玻璃上被咚咚弹了两下,就瞅见窗帘布旁,一张苍白的脸映在上面,只一晃,却又不见了,紧接着,房门吱呀一声推开――
是赵校长。
那张螳螂似的倒三角脸庞上,已满是汗水,正顺着下巴和鼻尖往下滴,就像下雨时悬空的滴水檐瓦;花白的头发也浸透了汗,远看像团浇灭了的纸灰,近看则更像雨雾松林中一根根枯白色的松针,凝着颗颗水滴。
他也顾不得擦汗,一进来就反身锁上门,又迅速把厚厚的窗帘拉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小声问道:
“怎么,旅游团到了?”
周主任说是,肥白的身体忙不迭地从办公桌后挤出来,一段接一段,就像噗噗往外挤的沐浴露泡沫。
赵校长喘着气,点点手,示意大家都坐,又盯着矢夫看了一眼。这眼神很熟悉,就是白白的眼珠子,要从汽水瓶底一般厚的眼镜片下面钻出来那样。
矢夫被他看得发毛,双手局促地在休闲短裤上搓了搓,就听见赵校长轻咳一声,但没说话,眉头都拧在一起,似乎在沉思。
周主任往前挪了挪身体,看着校长问道:“赵校,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赵校长也不答话,眉毛仍旧拧着,像两只咬在一处的黑色毛毛虫,纠缠了半天才悻悻松口,答非所问地叹道:“我也没想到这么快!照理说,伊藤他们应该后天才到。”
“后天?”周主任细细的眉毛也拧起来了,不像毛虫,却像一条细长的蚯蚓。
“嗯……后天是个重要的日子……”赵校长顾自喃喃,只当一边的矢夫是透明的空气。
矢夫被这二位莫名其妙的对话搞了个满头雾水,什么意思?什么伊藤、后天、重要日子?莫非这旅游团是日本来的?就听赵校长继续低声说道:
“听上面的人说,伊藤这次,来者不善啊……”他的嘴巴动着,声音却越来越轻,听不清说了什么。周主任闻言又点了点头。
空调呼呼转着。这情景几乎让矢夫抓狂!你们俩鬼鬼崇崇,低声密语,当我空气吗!喂,关于中午的那些怪事,还有刚才周主任讲的什么守护龙珠岛一个古老的秘密,到底怎么回事?他轻轻拉了拉赵校长那宽大的袖管,意思是还有我呢!
赵校长被这一拉,忽然哈哈一笑,吓了矢夫一跳。娘的!这一惊一咋,跳大神似的,敢情这里就没个正常人类?又听赵校长说:“小矢啊!刚才周主任应该跟你讲过了吧?”
“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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