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得明白吗?”那双白眼珠子又从酒瓶底似的眼镜片后面瞪过来。
“呃……开头有些不明白,后来懂了一些,但后面……又不明白了。”
“哈哈!”赵校长又是神经兮兮地一笑,让人心底发毛,“看来,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
“?”矢夫转眼看看周主任,发现她又恢复了菩萨似的微笑,窝在那盏绿莹莹的台灯后面。
“小矢啊!你听好了,”赵校长靠在椅子背上,说书先生似的,放松了空荡荡的身子,又举起一只手,继续说:“中午你在山里人家遇到的旅游团,牵涉到龙珠岛的一个古老的秘密……”
原来,这龙珠岛的传说,并非网上的资料所云,不是两个故事,而是一个。
上古时代,这里原是一处方圆万顷的盆地。
炎帝神农的后裔共工,与黄帝轩辕之孙颛顼(体贴注音:zhuan-xu)因政见不和、争夺帝位,兴起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后来,共工寡不敌众而战败,一怒之下,撞倒了用来支撑天空的四根天柱之一――不周山。此柱一断,引得日月星辰纷纷往西北倾斜,又引发了剧烈的大地震,大地塌陷,江河湖川尽往东南倾泻而下,形成一场声势浩大的洪水。
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洪水肆虐,不消多日,便已淹没了这处盆地,溺亡者不计其数。大禹悲天悯人,为治水遍访名士,后来遇见了紫虚道长,并经其引荐,认识了武佑真人和霞烟仙子,赠予《天书》一卷,开动法力,召唤天界黄、赤、青、白、黑五条蛟龙,与当地百姓合力,开川填壑,叠山理水,历经多年,方才引湖入海,根除了水患。其间,五条蛟龙为保永世无洪水之虑,献出口中龙珠,由紫虚道长秘藏于龙珠山内,自身则化为龙珠山的五条支脉,直通湖中。
“那……这与旅游团又有什么关系呢?”
矢夫急不可耐,只想知道那一秒钟的变化,也顾不得什么长幼尊卑了,不禁脱口而出,打断了讲话。
赵校长轻叹一声,又拿眼珠子瞅了瞅旁边的这位面容清俊的男生,说道:“这旅游团,说来话长啊……为首的叫伊藤,日本近畿五重县景阪市人,他的祖辈,曾在宋朝与守护龙珠秘密的一族有过瓜葛……”
日本?宋朝?瓜葛?这也扯太远了吧!
赵校长继续把伊藤家族的历史、密云心咒等等情况,跟矢夫说了,并说你身上也遗传有三煞之一“人煞”的免疫力。
心咒?要诀?人煞?拜托编故事不要这么离谱好不好!
矢夫满脑子混沌,就像一锅架在灶上嘟嘟翻滚的白米粥。
这,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我只是一个穷小子哎!虽然“矢”这个姓氏的确不多见,但也不至于昨天还在嘉禾市里享受着世间所有吊丝都可能遭遇的白眼、数落、欺辱和不屑,今天在这午后骄阳照不到的山坳坳里,在这古色古香又带着神秘甚至诡秘气氛的春蕾小学里,我就成了具有超能力的牛叉一族。
难道,这就是你们上午咯咯乱笑的那句――命中注定?
不可能,这肯定在做梦!
周主任也看出矢夫此时一脸飘忽不定的狐疑之色,抿了抿薄薄的嘴唇,从绿莹莹的灯光里探出白白胖胖的笑脸来,说道:“瞧,赵校,您把这孩子给吓着了!”
“嗯嗯,吓着了,呵呵呵!”赵校长也跟着笑着,空荡荡的、湿了一半的衣服,也在竹竿似的身架上舞动起来。
这俩神经病!
不行不行!这地方太怪了,我还是回嘉禾市去!
矢夫看着两人,心里像头巨大的鲸鱼喷水一样,浮起一大片恐惧。
“我……我……不好意思,我想我还是回去好了,这里的事,我不做了……谢谢二位的好意!”矢夫吞吞吐吐,肚子里咚咚咚打起了退堂鼓。眼下这情况,还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为妙!
赵校长可能早已料到他这句话,仿佛不假思索,连珠炮似的说:“好!小矢,你可以先回去,但,你还会回来的,而且,后天就会回来!那个,周主任你去码头上送送他……唔……现在快两点半,两点三刻有班渡轮,应该赶得上。哦对了,我的名片,手机号码,你有的吧,到时候再联系吧!”
什,什么?这么diao?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而且你凭什么确定我一定会回来,而且还是后天?
周主任见状,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赵校长抬手打住,又拍了拍矢夫的肩膀,语重心长,说了句让他愈加难解的话:
“你身上,流淌着龙珠的血!”
龙珠的血?
又是什么东东?龙珠怎么会有血?
……
一刻钟后,矢夫已经在周主任的目送中,登上了回嘉禾市的渡轮。
渡轮呜呜拉着汽笛,巨大的引擎轰隆作响,仿佛一只钢铁制成的大鱼,遨游在湖面。
脑子里还是嗡嗡乱响。
这都叫什么事啊!昨天上午,一时冲动,顶撞了赤豆雪糕,大义凛然地炒了老板鱿鱼,然后鬼使神差来到龙珠岛,经历了一番奇异之旅。今天上午,大风大雨之中,偶遇赵校长并接受了他的邀请,雨过天晴,去学校应聘;然后就在山里人家小饭店遇到了李芳菲老师和她的小姐妹,再被突如其来的旅游团,一位瘦小的墨镜――据赵校长讲应该是个日本人――施了所谓的密云心咒;最后,了解到自己的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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