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接近中天,虽非圆满,却.info
明月之下的嘉禾,既宁静,又嘈杂,甚至恐怖。
说她宁静,因那城中的翡翠湖、天宁阁……各处公园,树影婆娑,荧灯点点,细虫唧唧,夜如墨染。
说她嘈杂甚至恐怖,只需来到晚晴路旁的螺丝巷,看一眼那黑黢黢的巷尾,石库门内的青白日光灯下,三男一女,呼爹喊娘,乱成一锅粥。
“快放手!”
像只饿红了眼、瘦骨嶙峋的狮子,攀住一头毛皮油亮、充满蛮力的野牛,刀鱼咆哮着,死命拉扯着肥猫的胖手。
而肥猫却像一匹黑狼,恶狠狠咬住一只肥美的山羊,张大口、转着圈,紧紧抱着梨花带雨的露西。
露西呢,早已无力抵抗,凄厉地哭喊着,抱紧手臂护住一对丰胸。那一头乱发左右摇摆,希图能躲过恶狼的钢牙。芊芊玉足失去重心,胡乱蹬踢,漆红的高跟鞋一只滑到桌底,一只滚到墙边,那只红色的坤包也扔在一边。
矢夫暗骂一声倒霉,挣扎着翻下床,踉跄几步冲过去,帮着刀鱼一同把嚎叫的肥猫扳开,又使足了劲按在小床上。
三个男的摔倒在床,力道十足,场面倒也壮观。慢说一张小床难堪重负,经不起多大折腾,随时有倒塌的风险;且说这床单、被褥一阵翻飞,书籍、衣物纷纷掉落,就像急匆匆拨下锅的水饺,一时间热闹非凡。
“肥猫!你小子给我醒醒!”
刀鱼一连十几记乱拳,雨点般地招呼在肥嘟嘟的大嘴巴子和肚皮上。
肥猫仍是“嗷呜嗷呜”直叫唤,呲牙咧嘴,面目狰狞。拉扯之中,矢夫好像看见他的眼圈已变得乌青发黑,一对白眼珠亮晃晃、骨碌碌往上直翻!
怎么转眼之间,挺好一个温暖的矮胖子,变成魔鬼的模样?
难道?这那个原因?
未及细想,肥猫又是“嗷呜”一声大叫,突然弓身,发力一弹,居然挣脱开双手,紧紧掐住刀鱼的耳脖,又猛地拗起头,张嘴就要咬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影掠过,却是露西光着玉足飞扑上来,单膝跪在床边,双手高举红色的坤包――里面瓶瓶罐罐的化妆品、花花绿绿的各类卡券、大大小小各种钥匙,关键还有下午小舅送的一大串铜钱和一打银洋,都忘了整理,鼓鼓囊囊塞在包里――照准那肥头大耳,狠劲一砸!
这一砸,结结实实,因那包中的“丰富内涵”,倒也不亚于一块板砖。肥猫顿时被砸闷,松了刀鱼。
但是,这一砸,也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用力过猛,那张小床终于支撑不住,稀里哗啦散了架,坍塌在地。
若只是床塌了,也没多大事,重新支起来、修修补补还能用,大不了换张新的。可更大的问题是,随着小床散架,上面的床板和下面那块石板竟都吃不住力,像块石膏板似的断裂开来,“轰隆”一声往下塌陷,腾起一阵灰烟。
床塌了?是的,塌了。
石板也塌了?不错,也塌了。
……
(路人甲:不对啊!为何矢夫睡上面半个月都没事,恰好现在塌了?作者:原因很简单:一,人多,份量重,还男男女女打打闹闹瞎折腾。二,不好说。路人甲:怎么不好说?作者:还请继续往下看。)
……
也不知是人多份量重,还是这床板、石板本身就有问题,或者两者都有,矢夫等人夹裹着碎石、木板、床单、被褥,还有枕头、靠垫,一本本书籍、一条条臭裤头、破袜子,统统往下坠落,又顺着一道斜坡,肉包子似的滚了一段,终于停在一块平地上。
几乎每个人都裹了一片床单,或是枕巾、衣物之类的,狼狈不堪。肥猫被压在最下面,没了声音,旁边是矢夫和刀鱼,但露西却不在旁边。
身下软绵绵、毛茸茸,却又凉飕飕的,像是层垫子,黑咕隆咚看不出是毛是草。因这一层铺垫,倒也未被磕伤。
刀鱼摸摸,手机还在,幸亏刚才习惯性地揣进了裤兜。他让矢夫扯条床单,捆好肥猫――这肥厮让老子吃了不少苦,先不忙弄醒他,一边打开手机电筒四处照看,一边喊着名字寻找露西。
手机已无信号,也不知有多深。抬头看上面,一个石质平顶,高约两三米,密密麻麻好像都是灰白的凿痕。刚才塌陷处的那个洞口已经看不见了,估计这斜坡并非一条线笔直往下,而是带有弯道的。
脚下的垫子油光发亮,像皮毛、发丝,又像棕榈丝,但肯定不是草。
再往前照去,不远处静静躺着个白影子,看那凹凸曲线,却像个女人。
“露西!”
刀鱼大喊一声,拔腿就冲过去,全然不顾地上的杂物,立即被绊了两下,差点摔倒。
矢夫也打开手机,可惜电量少,舍不得用电筒,只肯借着屏幕光亮,一面盯住死猪一样被捆住手脚的肥猫,一面关注刀鱼那边的情况。
光线很暗,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只见光影晃动,刀鱼已经蹲下来,伸手去拨开蒙住露西脸上的白布,心里暗骂:这老夫子真是太邋遢了!这块床单多久没洗?真特么臭!臭!臭……
心里还没骂完,手就触电一样弹回来!
什么鬼玩意!
白布揭开,哪里是露西?是一具眼洞深陷、恶臭不堪的腐尸!
与此同时,一声鬼啸,刺破寂静的黑暗……
刀鱼倒抽一口寒气,扭头就往后退,却被脚下杂物绊倒,手机甩出老远,摔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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