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菲芘喜欢的只有一个地方就是哈姆莱特拍拍那只狗的脑袋的时候。她觉得这很好玩也很有意思事实上也确是这样。可我非做不可的是我不得不把那剧本读一遍。我的问题是遇到这类玩艺儿我总是非自己读一遍不可。要是由演员演出我总不肯好好听。我老是担心他下一分钟会不会做出假模假式的事来。
我买了伦特夫妇主演的戏票就乘出租汽车到公园。我本应该乘地铁什么的因为我的钱已经不多了不过我实在想离开那个混帐百老汇越快越好。
公园里也很糟糕。天气倒不太冷可是太阳依旧没出来整个公园除了狗屎和老人吐的痰、扔的雪茄烟头以外好象什么都没有那些长椅看去也湿漉漉的简直没法坐下。这幅景象实在很叫人泄气而且你走着走着不知怎的隔一会儿就会起鸡皮疙瘩。这儿一点没有快要过圣诞节的迹象。这儿简直什么迹象都没有。可我还是一直向林荫路走去因为菲芘来到公园总是在这一带玩。她喜欢在音乐台附近溜冰。说来好笑我小时候也总喜欢在这一带溜冰。
可我到了那里连她的影儿也没见。有几个小孩子在那儿溜冰还有两个大男孩拿了个垒球在玩“空中飞球”只是不见菲芘。后来我看见有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独自坐在长椅上紧她的溜冰鞋。我想她也许认得菲芘能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所以我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问她说:“我问你你认得菲芘.考尔菲德吗?”
“谁?”她说她只穿了条运动裤和约莫二十件运动衫。衣服上好象全都是疙瘩你看得出准是她母亲自己做的。
“菲芘.考尔菲德。住在第七十一条街念四年级就在——”“你认得菲芘?”
“不错我是她哥哥。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她是不是凯隆小姐班上的?”小女孩问。
“我不知道。不错我想她是那班上的。”
“那么说来她大概在博物馆里。我们上星期六去过了”小女孩说。
“哪个博物馆?”我问她。
她好象端了端肩膀。“我不知道”她说。“在博物馆里。”
“我知道不道是那个有图片的呢还是那个有印第安人的?”
“那个有印第安人的。”
“谢谢”我说。我站起来要走可突然记起今天是星期天。“今天是星期天呢”我对小女孩说。
她抬起头来看看我。“哦那她就不在那儿了。”
她费了很大的劲儿在紧她的四轮榴冰鞋。她没戴手套什么的两只小手冻得又红又冷。我就帮了她一下。嘿我有多少年没摸过溜冰鞋钥匙啦可我拿在手里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哪怕是五十年以后在漆一样黑的暗地里你拿一把溜冰鞋钥匙塞在我手里我都知道这是溜冰鞋钥匙。我把她的溜冰轻收紧以后她就向我道谢。她是一个很好、很懂礼貌的小姑娘。老天爷我就喜欢那样的孩子你给他们紧了溜冰鞋什么的他们很懂礼貌会向你道谢。大多数孩子都这样。一点不假。我问她是不是愿意跟我一块儿去喝杯热巧克力什么的可她说不谢谢你。她说她得去找她的朋友。孩子们老是要去找他们的朋友。真让我笑疼肚皮。
尽管是星期天菲芘和她的全班同学都不会在那儿;尽管外面的天气是那么潮湿、那么糟糕我还是穿过公园一路向综合博物馆走去。我知道这就是那个紧溜冰鞋的小姑娘所说的博物馆。我对整个搏物馆里的一切熟悉得就象背一本书一样。菲芘进的学校也是我小时候进的学校我们那时候老是到博物馆去。我们那个名叫艾格莱丁格小姐的老师差不多每星期六都带我们去。有时候我们去看动物有时候看古代印第安人做的一些玩艺儿。陶器、草蓝以及类似的玩艺儿。我只要一想起这事心里就非常高兴。连现在也这样。我还记得我们看完所有这些印第安玩艺儿以后常常到大礼堂去看电影。
哥伦布。他们老是放映哥伦布现新大6的电影先是费了很大劲儿向老裴迪南和伊萨伯拉借钱买船后来又是水手们打算背叛他。对老哥伦布谁也没多大兴趣可你身上总是带着不少糖果和口香糖之类的玩艺儿再说大礼堂里面也有一股很好闻的气味。尽管外面天气挺好你进了里面总闻到一股好象外面在下大雨的气味好象全世界就是这个地方最好、最干燥、最舒适。我很喜欢那个混帐博物馆。我记得到大礼堂去的时候得经过印第安馆那是个极长、极长的房间进了里面不准大声说话。
而且总是老师走在头里全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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