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却是只有知晓过往的人才能明白的意思。月夕颜也不指望他们能给自己什么回答了,只俯下身蹲在了月晓面前,皱眉道:“谁带你出来的?”
“是……一个叔叔。”
“什么叔叔?”
“我也不知道啊,他说要带我来找你们,我就跟他来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吗,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
“可他、他不是陌生人啊,他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还知道变态大叔的爱好呢,他说跟你们是朋友,我看他人蛮好的,所以就……”
单凭一张脸,能看出什么好不好的,尤其还是这种在暗处对他们两个知根知底的人。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我也忘了,只是他的右眼很奇怪,好像不会动一样。”
又是这个人,月夕颜深吸口气强压心头怒火,慢慢站了起来。
上一刻才被贺老大看到在冷家铺子外面晃悠,下一刻竟然孤身一人摸到皇宫去了,她真不知该说是他们紫云太过无能,还是对方本事太大?应墨隐跟范御熙正担忧地望着她,月夕颜很清楚他二人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于是直截了当道:“你们打算谁来告诉我,这个带着一只假眼的男人到底是谁?”
范御熙与应墨隐彼此互看了一眼,谁都不肯先说话。
有的时候一个开头就会牵扯出一大堆的反应,尤其是对月夕颜这种聪明伶俐的人。她对过往的渴求已经太过明显,所以应墨隐他们担心一旦开了口,所有的一切就都藏不住了。尽管现如今他们早已站在了对立面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可在如何面对月夕颜这一点来说,却是难得保持一致的。
只要她开心就好……这是他们共同的想法。
“还是我来说吧。”蓦地,一道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三人齐齐转身,却见是元勃快步走来,显然也是接到消息后从宫里面匆匆赶来的。
不知怎地,应墨隐与范御熙同时松了口气,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由也觉得可笑。而月夕颜此刻显然没有开玩笑的心思,她转身进了酒楼要了一间包房,径直走上楼坐下后,道:“说吧。”
见此,其余几人纷纷后退到了外间,只将里面的地方留给了她跟元勃。
元勃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而且也料到了最后来说明情况的只能是自己。不过索性只是说一个赵润清而不是说所有的一切,否则的话那种种过往就会变成一把尖刀,将他已经结痂的伤口揭开的同时也会给月夕颜心头戳上一刀。
“容召当日有两大家族,那个假眼的男子便出自其中一家,不过后来他全家被容帝下令抄斩,他自己虽然逃脱了但混得却很是落魄,所以性格就越发扭曲。当初的你或多或少在他家族灭门这件事上起了作用,因此与他结下了梁子,被他恨之入骨。”
“所以,他现在是打算回来报仇吗?”月夕颜冷冷道。
元勃一愣,随即垂首:“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眼下他出现在紫云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元勃说的太笼统,月夕颜总觉得他好像隐瞒了很多。顺着他的话联系那所谓假眼男子的长相,她脑袋中迷蒙一片,什么记忆都没有。或许对以前的她来说对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过路人,所以压根连记都没有必要?
“那按你这么说……以前我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人了?否则怎么会搞到人家家破人亡?”
“你怎么不觉得是对方无恶不作,而你是替天行道的?”
“因为我觉得自己更像是无恶不作的那一方……”
顿时没了话,元勃本就不是能说会道之人,尤其还是在面对月夕颜的时候。应墨隐在那头听着差不多了急忙走过来打断事态进一步发展,他拉过凳子坐在月夕颜身边,柔声道:“你别多心,那人其实跟你之间的矛盾不算大,他最大的矛盾可是跟范公子的。”说完,他故意般扬声道:“是吧,范大公子?”
范御熙瞥了他一眼,懒得回答。
月夕颜一向信任应墨隐,见他说得轻松,便也只能认为自己跟那个人之间的关系还不至于糟糕到对方要向自己的儿子报复下手。可想法毕竟是美好的,对方到底来做什么他们没人知道,尤其他还可以随意进出皇宫。月夕颜皱着眉想了很久都猜不透对方可能的目的是什么,最后也只能长叹口气,招过月晓再度嘱咐他以后不要跟除了他们以外的任何人出宫闲逛。
“夕颜公主,不知你有没有想过主动出击?”谁料这时,那头的范御熙却忽然问道。
月夕颜微眯了眯眼,仿佛不明白他的意思。
“对方在暗,你们在明,不管你如何防备他都看得清楚,只会根据你的反应来调整计划。可若你将整个大局翻转过来主动出击,对方就站在了你现如今的位置,你好歹是紫云国的公主,想要定夺一个人的生死应该很容易吧?”
不得不承认这算是一个好计谋,可月夕颜在听过后只浅淡一笑。
“范大公子,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是不会相信你的。”
范御熙握着折扇的手一顿,望着月夕颜的眼底沉了几分。
“你说对了一点,我是紫云国的公主,所以很清楚那些在我眼皮子底下的人做了什么。范大公子你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却也没闲着吧,就凭你不动声色便将齐宣置于风口浪尖的手段,我便无法与你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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