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自嘲一笑,范御熙眉峰微扬:“我以为公主会喜欢那个结果。”
“喜欢是一回事,可谁做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说着,月夕颜起身,点头做礼,带着月晓就此离去。
应墨隐望了眼月夕颜后又看向范御熙,见他依旧一脸淡淡坐在那里喝茶,像是对月夕颜刚才的话一点都不在意一样。于是他也什么话都没说就这样离开了包厢,谁料就在几人刚出门没多久以后,范御熙面色一变,剧烈咳嗽起来。
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涨得通红。叶繁花见状匆匆递了茶杯跟药过去,却见他咳得厉害根本握不住,不由急红了眼。眼见没有办法她只能压着范御熙强硬将那药丸塞进了他嘴里,然后端着茶杯把水尽数灌下去。
不过是一个喂药的动作,可因为范御熙浑身无力的关系,叶繁花在做完这些以后浑身都湿透了。
范御熙在吃过药后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下来,他趴在桌子上,浑身上下都没了往昔那种自带的温润清朗,只余一袭落寞跟狼狈在眉宇之间,瞧着很是凄凉。他缓缓抬起一只胳膊将衣袖缓缓掀开,看着那隐藏在血液中的那一条黑线,良久良久,扬唇一笑。
“颜夕啊颜夕,你之所以拒绝,不过就是因为我是范御熙而不是应墨隐吧……”
月夕颜在回宫以后很快找到了冷俊轩,在将关于赵润清的事告知对方的同时,也表达了心里对范御熙的一些看法。
事实上她不知道的是不管范御熙还是赵润清,冷俊轩对这些人的了解只会比她更深,于是在听完后便让月夕颜多加小心,而他自己则让冷笑不动声色地加强了宫中守卫,并派人在江月城以及周边几个城镇中开始寻找赵润清的下落。
所有的事情看似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月夕颜他们在忙碌的同时却忽略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月曦被送进客殿已经快大半个月了,在经历了最初的嘲讽、谩骂跟凌辱之后,一夕之间又突然得了宠,不仅被肖洛凡日夜疼爱,连带着在其余人面前脸上也有了光。
纪若鱼恨她,下人们羡慕她,月曦享受着各色目光,但个中凄苦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肖洛凡有个癖好,这是早在她第一次侍寝的时候就发现的。他只有在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才会碰她跟其他女人,眼微眯,脑子混沌,完完全全就是一副为欲而生的样子。
在行房事的时候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冲着每一个身下的女人喊“墨墨”,好像只有面对那个叫墨墨的女人时,他才有干劲一样。月曦并不清楚那个所谓的墨墨到底是什么人,她只会下意识地把夕颜的脸带入这个场景中,由此让自己更恨她。
她不明白,她跟夕颜同样只认识了肖洛凡几个月,她对他百般顺从却得他虐待,而夕颜对他各种陷害他却一往情深。孰好孰坏这么明显肖洛凡却权当看不见,几个月的相识就能让他用情如此之深,月曦真不知该说他多情还是专情!
然而始终是没有后路了,对月曦来说,她既然已经选择了嫁给肖洛凡,那就只能紧咬牙关走下去,只不过……不会是一个人这样走罢了!
这一日,月曦大清早刚起来就被纪若鱼派来的人叫了去,因为她是侧室不能不从,所以即便知道等着自己的没什么好事,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往。最近肖洛凡对她的改观导致纪若鱼对她的怨恨也到达了顶峰,不过由于她怀孕的关系,她放弃了跟月曦的争吵,只是用各种意想不到磨人的手段来折磨她的意志。
比如说今日她便让月曦给自己奉茶,却又在对方上前的时候派人将她绊倒,如此拙劣的手段可纪若鱼用的却是开心,她佯装生气便派月曦头顶着一碗热茶跪在了自己的房间门口,任由她被太阳暴晒,让来往的宫人们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以此来宣扬自己正室的威严。
月曦对此可以说是习惯了,她原以为只要这样跪到晌午便可回去,谁料晌午的时候纪若鱼竟请了肖洛凡来用膳。肖洛凡在见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时明显一愣,随即却什么话也没说就径直走了进去。月曦依稀听见他好像问了纪若鱼几句,可不知纪若鱼是怎么回答,竟导致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在里面欢声笑语,而她则孤苦伶仃,受尽众人冷眼跟嘲笑。
她多恨啊,恨那里面的人,恨这宫里的人,她多想将他们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这样自己所受的那些屈辱才能得到缓解。
就这样跪了不知多久,直到月曦都快要晕倒的时候屋子里才派了人出来,说是肖洛凡吩咐她回去。月曦知道这个意思便是那人今天要留在纪若鱼这里了,她虽然心里不忿但也没办法,只能踉跄着步子起身,却因跪了太久而再一次跌倒在地。
没有人扶她,所有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月曦的脸皮早已比当初身为公主的时候厚了很多,她轻拍衣裙灰尘,面不改色地就这样往自己的小院走。
谁料还没等她走近,便见一堆宫人正候在那儿,而带着这些人一起来的那个人此刻正来回踱步等她回来,对方在听到响动的时候猛地抬头,原本充斥脸上的笑容也在看到她此时狼狈的模样时瞳孔猛地收缩。
接着对方像是一只受惊的鸟儿一样飞奔而来,紧紧握住她的手道:“曦姐姐,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月曦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回来,这一刻她多想逃走,多想说自己不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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