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沁出城之时脸色愈发苍白,竟一个踉跄昏厥过去。陆昂连忙扶起她,在众目睽睽下将她背起,两个兵卒也不敢拦着,他背起公孙沁,众人一路无阻出了灼阳城。
第二日清早,公孙沁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方想起身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嘴中尤为干涩。孙兴跪坐在远处的地上守了一夜,见到主子醒了连忙爬着上前,哭嚷道:“少主人总算是醒了,担心死奴才了。”
公孙沁瞧见这是自己的营帐,心中的焦躁少了几分,声音有些虚弱,问道:“良叔呢?”营帐之外却传来了脚步声,陆昂左手拿着一碗粥,右手用木勺搅拌,脑袋推开帘帷走进营帐。公孙沁见此,忍着痛半侧起身子怒斥道:“陆昂,你没我的准许,谁让你私自进我的营帐了!”
陆昂一愣,连打凉粥的右手都顿了一下,随后他先是侧身走了两步,仅将半个身子钻进来,拘礼道:“主公,不知我可否进来?”公孙沁怒目而视,想维持作为主公的威严,喝道:“滚,不准进来!”只是公孙沁不知自己并未梳冠,发丝垂落两颊,似是一位梳洗罢的窈窕淑女,怎会让人心声惧意。
陆昂嘴角一笑,自言自语道:“多谢主公恩准,在下这就进来。”随后陆昂便端着碗粥径直走到塌前,公孙沁急得脸颊泛红,对跪在一旁的孙兴喝道:“孙兴你还愣着做什么,把他赶出去,听到没?”陆昂将粥放在榻前的木椅上,对孙兴说道:“你先出去,我请主公用膳。”孙兴得此一言,连忙爬滚着出了营帐。
公孙沁怒视着陆昂,怒道:“你给我的士卒灌了什么mí_hún_yào,今日你之无礼行径,他日我必百倍奉还!”陆昂撇撇嘴,用木勺盛起一口粥,边吹气边道:“也没什么,昨日我要为你疗伤,他们这些匹夫都要拦着,我便把他们都揍到爬不起来,也就孙大燕……不,是孙兴最为识时务。”
公孙沁叹了口气,脑袋藏到发丝里,淡淡问:“你把良叔怎么了?”陆昂微微一笑,把头探到公孙沁的眼前,说道:“你喝一口粥,我便告诉你公孙良如何了。”闻此,公孙沁猛地抬头,怒视着一脸笑眯眯的陆昂,咬牙切齿道:“你别太过分了!”
陆昂也不在意,将盛满粥的木勺递到她的嘴边,说道:“乖,吃吧,吃了就知道昂叔下落了。你我都是聪明人,不是吗?”公孙沁垂下眼帘,哪怕是没画睫也是如此动人,她微微张开嘴,任由陆昂将木勺伸入嘴中,强忍着厌恶把粥含而咽下,随后问道,声音有些凄冷:“现在可以说了吧,良叔究竟如何了?”
陆昂叹气道:“公孙良没回来,我一晚没见他。不过你别担心,今日我们去贾家询问,定能寻到他的下落。”随后,陆昂将碗放到木椅上,对着公孙沁狠狠道:“你该不愿我喂你,我将粥放这。若是之后让我得知你没喝完或是把它倒了,我便再为你盛一碗,一粒一粒地喂你喝下。”
公孙沁注视着陆昂出了营帐,抿着唇角一言不发,只是发丝下的目光死死盯着椅子上的瓷碗,仿佛在看什么生死大敌。
出了营帐,宋禾在火堆前熬炉子,陆霜寻了张凳子坐在一旁,摇着扇子帮宋禾风干额前的汗珠。见到陆昂出来,宋禾回头说道:“扬正行的内劲尤其刚烈,但幸好他仅是翻山境圆满,尚未有断海境的气绵延,纵是如此也伤到了公孙沁的心脉。”
说着,宋禾将一侧盛好的药汤递过来,接着道:“你去让公孙沁喝下,她是火凤之身,喝了我这费尽心思在荒郊野岭搜的十全大补汤,不出五日必定康复。”
陆昂嘴角抽搐,一脸不情愿地接过药汤:喝口粥就把公孙沁为难成那样,自己要是再逼她喝下药汤,怕是她杀我的心都有了。
想罢,陆昂还是接过药汤,板着脸探身进了营帐。公孙沁闷头一勺接一勺喝着粥,她被宗良所伤,身体急需补充营养,她听到帘帷有异动,她正好看见陆昂手握着一个瓷碗探头进来。公孙沁心下莫名一慌,左手一个松软,盛粥的瓷碗滑落,在地上摔成两半。
公孙沁抬起头看着离自己愈来愈近的陆昂,慌乱道:“你还要做什么?”只见陆昂将药汤放在木椅上,弯身将地上碎成两半的瓷碗捡起,随后他低着头淡淡道:“你先将这药汤喝了,我去在盛一碗粥,一粒一粒喂你喝下。”
活落,也不管公孙沁愿不愿意,便欲转身朝营帐外走去。公孙沁侧起身子,连忙伸手拽住陆昂的手臂,哀求道:“能不能别盛粥?我喝这药汤就够了。”
陆昂一脸笑容得看着公孙沁,只见公孙沁身子往后一缩,仿佛是瞧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拽住陆昂手臂的右手也失了力道:“你……你莫要忘了自己中了我的七虫七草之毒?若是今日我不给你解药,你和宋禾还有那女娃也将横尸荒野。”
这一番威胁的话落下,陆昂却是不为所动,右手拿起盛汤药的碗,左手用木勺搅拌着汤药,自顾自的道:“再不喝汤就凉了,凉了药效就不好了。”说着,将湿漉的木勺递到公孙沁唇边,也不顾汤水溅到公孙沁的衣襟,硬是撬开牙关让她喝下。
公孙沁只觉得汤药苦涩,再加上是被陆昂逼着喝的,一时呛到了咽喉而不断咳嗽。陆昂企图伸手帮她拍拍背,却被公孙沁抬手打掉,只见她怒目而视,喝道:“出——出去!药放着我自己会喝,你若再折辱于我,今日你我便只能活一个!”见陆昂还不走,她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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