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玫听罢,咬牙切齿地瞪着宇文奉先,闭嘴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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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锷近圆形,做成了镂空的波纹形状,刀柄较“无缘”长寸余,托住柄底勉强亦可两手握持,惟刀柄末端的套口上镶嵌一颗少见的淡黄色翡翠,再配上贵重的黑鲨鱼皮鞘,令此刀显得异常华丽。至于刀身,长度应该略超“无缘”,只因“无缘”是直刀,而此刀的弯度过之,故显得两刀一般长短。当然,刀尖至刀背处并无反刃,仍是传统形制。
狄玉京抽刀出鞘,他毫不在意什么翡翠,而是瞄着刃口和刀背,不停在手中翻来覆去地察看,“嗯,是好刀,只是重了四两有余,还有这弧度……”他心里犯嘀咕。莺莺瞧他那傻样,气得在桌下狠狠拧了他一下子。
“噢!总舵主赏赐宝刀,小婿感激不尽!”狄玉京猛醒,忙不迭地起身拜谢。
“哈……我老张别的本事没有,搞几把神兵利器那是不在话下!”张迎祥摇头晃脑,他见举座都盯着这把刀目不转睛,不无得意地想,如今自家女婿宝刀在手,往后老夫再也不用忌惮李燕来!
“狄护法,此刀可否借滕某一观?”滕雪枫瞥见刀柄上那颗翡翠,只觉眼熟。
狄玉京将刀递上,滕雪枫接过之后,才看一眼,便惊呼道:
“我衡山的水中月?”
张迎祥微笑着喝茶不语,滕雪枫见众人都看他,雷如梦也是一脸的愿闻其详,乐得细细道来:“昔年江湖上论及五岳铸剑,除了嵩山的女娲殿,便要数我衡山滕家!”
滕雪枫说到这,环视众人,见狄玉京和颜若蓝都在点头,更要接着往下讲:
“只不过,后来嵩山女娲殿倾一众工匠之力,铸成了所谓四大名剑中的三把――繁花、红尘、铁树。自那往后,嵩山的风头远盖我衡山,豪杰们皆以得一柄嵩山铸造为荣,实则大谬!论技法,女娲殿或有可取之处,但若论质料,我衡山不输他们。当年,他们嵩山的财力怎能和我衡山比!”
“哦,你滕公子好有钱啊!难怪雷堡主要招你入赘……”莺莺一脸不屑地撇嘴。
“你还说!”张迎祥恼得吼出声。
滕雪枫看了雷如梦一眼,尴尬地笑了笑,接着说:“咳,这样局面,我伯父作为掌门竟然不闻不问!最后还是家父出巨资,购得西域的好铁,汇集全帮的铸剑好手,一气打造出合共六件兵刃,欲同四大名剑一争高下,这‘水中月’便是其中之一。我伯父见六样兵刃皆非凡品,便拿出了我滕家祖传的六颗翡翠,命工匠分别嵌在每样兵刃之上……”
“这样啊,可别告诉我翡翠还要贵过兵刃哦?”莺莺忍不住揶揄道,“难怪,你衡山这六件兵器江湖上得名‘滕门六玉’,光听这名字谁知道什么意思。不过很可惜,后来你父亲和你伯父争掌门之位,又碰上天鹰堂插手,衡山滕家到头来几代人富贵一场空。说来这刀的名字还真贴切,镜中花、水中月嘛……”
张迎祥几次想打断莺莺,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至于滕雪枫,一股难掩的悲愤神情浮现在他清瘦的脸上,他默默地听着莺莺不停地说,没有插半句话。那一头,谢华笙听着也若有所思,要说一场空,她的父亲,战无不胜的谢晚棠,凭一人一剑一心经,令华山冠绝五岳数十载,最后落得人死灯灭,岂非也是一场空?
莺莺说到后面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她也不知想到些什么,嘴里反复念叨着水中月,水中月……突然她嗔道:“这个名字好不吉利,这刀不要,我不喜欢!”
“唉,莺莺!”狄玉京赶紧从滕雪枫手里取回刀,小心插回鞘内,紧紧握在手中。莺莺刚才说的什么名字,有何深意,甚或平日里旁人吟诗作赋,他一概不懂,也不想懂,他只知道,有了此刀,日后称霸武林也不在话下!只是形制和“无缘”的差别还是大了些,好多招式都得改,不是朝夕之功。
“如你所言,后来的事已传遍江湖,”滕雪枫苦笑着往下说,“至于‘滕门六玉’,除了家父手里的一件,其他五件在衡山大乱之际,都已流落在外,我都不知道在哪里……”
颜若蓝听滕雪枫这么说,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了身边的谢华笙一眼,谢华笙知道若蓝的心思,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雪枫啊,有的事情得看开些,这你往后得跟老夫多学着点。江湖世家,起起落落是常事,凡事切记一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刚才说了,今日是你入伙本帮的喜庆日子,旁的都别提了,一会儿痛快吃酒。”
此时,内堂三楼的酒阁,早已摆下两桌精致酒馔。趁着众人移席的当口,张迎祥将滕雪枫拉到一边,低声道:“雪枫啊,既是自家人,有些事你就不该瞒我,郭奉春的死是怎么回事,你一定知道!”
滕雪枫迟疑半晌,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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