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丫鬟翠儿跑了过来，顾不得行礼，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少爷，不好了，老夫人病又。info”
朱瞻基一听，立时明白，徐烟萝每天都要去魏国公府照顾陪伴母亲，白天基本很少在家，这是看到母亲病情恶化，急着叫翠儿回来喊风云去诊病。所以也就赶紧陪风云、卓不凡一起赶去魏国公府探望病情。
风云、卓不凡与朱瞻基匆匆赶到魏国公府，风云探脉后，已知外祖母大限已近。老人家长期经历丈夫、女儿、儿子的跌宕变迁，忧思成疾，已是灯枯油尽。唯一能做的，就是再多陪陪她，尽量多几天天伦之乐而已。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风云每天陪着外祖母，悉心照料，将近十天之后，终于老人家还是驾鹤西去了。
接着就是繁冗的丧葬之礼了。风云外祖母的丧葬仪式要比外祖父徐晖祖隆重的多，因为外祖父那时已被贬为庶民，而现在舅舅虽然是待罪之身，但毕竟还是魏国公，官衔尚在。按《会典》规定，凡一品官，祭九坛，父母加祭。即使如此，徐烟萝与风云也早已看透，亲人已逝，这些无外乎是给子孙长脸，给外人看的，对逝者有何意义，也只是循着礼制亦步亦趋而已。
但人每参加一次葬礼，都难免会有一些感悟，尤其是看着身边的人、亲人离去，自己难免会去思索人生的意义。
风云坐在台阶上，问旁边陪着他的卓不凡：“爷爷，你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
卓不凡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星空，沉吟半天，才说：“你知道为什么你续叔叔和张叔叔不结婚，还有我宽容你任叔叔寻花问柳吗？”
“为什么？”风云一直感觉很奇怪，但却从来没好意思问，怕触痛三位叔叔什么心事。二叔续斌过于严肃，风云虽然喜欢跟四叔任飘飘、五叔张猛开玩笑，但风云却始终掌握着分寸，不会给他们添乱，无端让他们伤心的。今天，也是自己愁绪太重，忍不住希望求教于卓爷爷。
“一也许因为他们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没有象你父亲、三叔那么幸运。差的看不上，好的谁又愿嫁给一个居无定所、江湖漂泊的人；
二也许是他们对自己、对婚姻没有信心。你父亲、你三叔都去世了。其实江湖上刀光剑影，还要受朝廷通缉，难有善终，他们不愿意拖累别人，也不愿意被别人拖累。
当人如果今天还不知道是否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你任叔叔也就可以理解了。江湖，是一条不归路。”卓不凡沉郁着说，“所以我与你三位叔叔也非常支持你想要做的改变，让我们龙凤帮的子孙能有些好日子过，过上正常的生活，我们这一代牺牲了，不想看着下一代也牺牲。”
风云不由想起了孙芷雅，暗道：她的选择有错吗？至少她的父母肯定不希望她选择自己。
“那爷爷，你为什么不结婚呢？”风云看爷爷把话题扯到叔叔却绕过了自己，还是禁不住追问道。
卓不凡看着远处的漆黑夜色，更是沉默，最后还是说道：“爷爷曾经有过自己喜欢的女人，只是后来她不小心被发现，被朝廷抓住了，她是个软骨头，就把大哥给出卖了。”卓不凡痛苦地说。
“那后来呢？”风云追问。
“后来，”卓不凡更加痛苦，“后来大哥中了埋伏，受了严重的伤，大哥早逝也主要是这次受伤的原因。我一怒之下，就把她杀了。”说到此，卓不凡声音有些嘶哑。
风云知道，亲手杀掉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应该是多么痛苦，多么困难。
卓不凡平静了一会儿，说：“风云，所以一个女人如果不适合你，你早知道，早决断，并不是一件坏事，不必勉强。也许这正是成全了你，也成全了她，也成全了你们之间的一份美好记忆。”
风云知道，卓不凡自揭伤疤可能也正是希望能安慰自己，说道：“谢谢爷爷。”然后，叹口气，又说：“爷爷，其实你不必杀了她。我想我爷爷也是不会怪你的。”
卓不凡点点头：“你没有见过你爷爷，竟然也能那么了解他。大哥是不怪我，连提都没提过，还安慰我。但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更不能容许我的女人竟做了叛徒，她要出卖，还不如出卖我，如果是这样，我一点都不会恨她。”
风云看看情绪仍然有些羞愧的卓不凡，用手抚了抚他的背，说道：“爷爷，我要写封信给续叔叔，把我们龙凤帮的规矩制度改一改。其实，你想过没有，她是个软骨头不错，但也是我们的制度本身更有问题。
我们怎么能期望一个女人甚或男人没日没夜地去熬刑罚呢？我们光恨他们当了叛徒，但我们想没有想过他们的痛苦。
一个人熬一天、两天还好说一些，如果这种非人的折磨没有尽头，看不到终点呢？如果我们还要求他们再熬下去，我们是不是太自私、太残忍、苛求太甚了。
我们必须改进我们的制度，设定一个时限，在这个时限内不作叛徒的，我们就视之为英雄，就一定帮助照顾好他的家人。如果过了这个时限，我们还没有转移，那就是我们监督、联系的制度出现了问题。
唉，其实世上很多事情都是，看似人的问题，而归根结底还是制度的问题。”
“好，风云，太好了。”卓不凡有些激动又有些感伤地说：“如果这样，也许她就不会死。”
今年的春节风云一家都是在亲人丧失的哀痛中度过的，待丧礼一切结束，料理停当，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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