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也就是忘情与香若秀、林筱诗二女,迈着步子走在回往兰诚的官道上,夹道的树丛在月色下较之白昼有些森森。兰诚就在官道的尽头,而三人亦在月光的尽头。
“‘白天的曲水无甚看处,倒是月下曲水还有些看头。’忘情弟弟不是这么说过么。巧了今儿大家有些闲来无事,这走到兰诚也要不了多久,远远未达到餐后多走走的目的……”
“直接说,绕这么大个圈干嘛。”
林筱诗挽着香若秀的手,忘情与她俩并排。
“香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
林筱诗紧了紧香若秀的手臂,跺了下脚,用埋怨的眼神看着她。香若秀眉目一扬,很有风情的模样,笑着说道:“忘情弟弟,反正闲来无事,我们就去曲水岸边看看吧。看你那么推崇的月下曲水是何番景光,也想瞧瞧我们到底是错过了什么?”
忘情欣然同意,这本就是他盘桓兰诚的根本所在,虽说《炼情素问篇》的周天道径的搬移已初见成效,可多加观察体悟总会有所增益。离了这个村就错过这家店,即便下次故地重游,兴许也无如今之心情。
三人立刻折身朝一旁的树丛中穿去,此时忘情一个人走在前面,为两女寻路开道。就这样,三人横穿平林而过,终是到了曲水岸边。
“忘情弟弟你真是见解独到,我咋看不出有何区别,也没觉有趣来着。反倒是晚上的曲水没得白天的那般美丽来着,水色看上去不再绿翠,显得有些幽冥。”林筱诗立在岸边,眇目而视,“难到说……是我不够聪慧,什么也看不出?”
“筱诗姐姐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千万别赖在我身上,这你可得记住。”忘情望着曲水,中心泛波银丝月下,然后侧头对着香若秀说道,“秀姐姐可曾觉得有些不一样。”
“姐姐愚钝,除了夜色铺江,实在是看不出有何种之不一样。”香若秀暗暗觉得忘情有所示指,可她也苦于瞧之不出,随即动了动身子站到高岸边缘,与林筱诗一起打量着眼下的一切。
忘情在她们身后犹豫了片刻,就在林筱诗念叨着“还是什么也看不出啊”的当儿,双掌在她身后稍加吐力,在她的惊乎声中和香若秀惊异的眼神中,把她击落高岸。忘情随后跳下。
“呀,忘情弟弟你是想干嘛?”林筱诗立在水上,有些愠怒。香若秀也在高岸上打量过来,虽知道忘情并无恶意,可亦不知他此番动作所为有何打算。
“只是让姐姐们更易体会月下曲水的韵味长流而已。”忘情微笑着说着,不知月光下他的脸,除了俊美,还兼几分鬼魅,弄得她心有戚戚,“所以……得罪了。”
忘情话一说完,尤其是那声得罪了,更让两女莫名其妙。不过不消一刹那,两女都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忘情归兮在手,当剑而使,一个跨步掠到林筱诗面前,直刺而出。
就在忘情踏步的时刻,她本能地一步后退,右手食指、中指一并,往忘情身前一指。也就在这时,水中竖起一把剑,剑尖朝上。归兮就正正地击在剑身上,林筱诗两指回撤,那剑就飞回她手中。
剑长二尺一寸,剑格处乃是花之卷叶,剑柄上满布兰草,剑穗上有几朵粉红之花蕾。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剑身,剑刃上有如半月的缺口,剑身上有如满月的缺口,或大或小,活空或洞。
“筱诗姐姐的佩剑好生奇特啊。”忘情将归兮横在身前。
“那是当然,此剑名曰‘宫缺’。”
“‘宫缺’可作何解?”
“天上宫宇,缺以诸情。宫而为音,缺而无听。”林筱诗亦将宫缺横在身前。香若秀指使石块移动到她身后,惬意坐下,闲情逸致地俯览着忘情不知何故挑起的切磋。
“看来姐姐们的粉骨道的确和我红尘阁有些共通之处,即便是旁敲侧击得来的讯息,也很是贴近咧。”
“忘情弟弟,来,让姐姐我领教下红尘阁高足的惊才绝艳。”林筱诗话音刚落,竟先手进攻,忘情也不想往常一般加以阻拦。归兮格住宫缺,宫缺鸣了一声,忘情双眼一眯,有意思,竟然可以出声扰敌。可就这么一点点,于我可无作用啊。
林筱诗左手往宫缺上一弹,一声金鸣声凭空而起,顿时一股大力袭上归兮,扯着它偏向一边。也正在此时,宫缺往前一剑刺去。忘情一个碎步横踏,堪堪贴着剑势躲过。一丝头发飞出,如箭矢般击中宫缺,如金铁交击,将宫缺打向一旁。忘情于“千般心思万般发”的运用,当初以后,还真是窠臼于字面了。
林筱诗右手一紧,手腕一转,宫缺就化解了冲击。借着手腕的转动,一剑往右划去。忘情竖着归兮,伞柄往宫缺上一磕。林筱诗本以为此击落空,正准备抽剑傍身,却发见忘情将手一松,同一时刻归兮打开,竟打着旋儿沿着剑身往她的右手移去,剑柄传来的旋转之力也桎梏着宫缺,并挟着它往另一个方向偏去。
忘情借着归兮的旋转之力,一个旋身划出一道曲径,竟绕到了林筱诗身后。此时林筱诗成了腹背受敌,她急中生智,准备抓取宫缺的左手掌力一吐,一个踏步掠到一旁,忘情一拳一下击空,赶紧急追。宫缺正好粘着归兮转了个圈,剑柄又正好被林筱诗握住,她微微一笑,手腕一转,剑身一横,归兮就往天上飞去。
此时她面前的忘情简直是漏洞百出,又没了兵器在手。她一剑朝忘情肩膀刺去,宫缺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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