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了不到半个时辰,左逸霄便一如既往地清朗了,这小二自然是难免被整.info只是他饿劲儿上来,可怜这小东西楼上楼下跑了十来趟,便把鸡鸭鱼肉,点心汤羹满满地端上了桌。书生看这伙计真是怕了,才偷偷抓个空子吩咐他下去。再看旁人,狼吞虎咽,恶狗扑食,真乃——“怪物”也。
“你,你别老看我行不行?你也吃啊。”左逸霄瞅着身边和丫鬟似得盯着自己吃饭,不禁泛鸡皮疙瘩。
书生哑然。“呃,小生还不饿.......不知仁兄怎么称呼?”
“左逸霄。”嘴里胡乱噎着,一字并两字,“——你呢。”
“小生姓裴,鄙名书言,”书生又瞄了几眼旁人,干巴巴地笑道,“左兄可别这副吃饭模样,饭菜还是应细嚼慢咽的好。”
左逸霄一把扯下一根鸡腿骨,又道,“喂,你觉得对于一个好几天没吃饭的人来说,还在乎甚么细嚼慢咽。”
裴书言笑了笑,温声道:“左兄是哪里人,怎会来庐州?”
左逸霄端了一碗酒消食,应道:“我从兰山来的。至于这庐州么,我也不清楚,在海上漂着漂着,就到这儿了。”
裴书言心底一虑,道:“兰山?那是何处,我倒真没听过。”
左逸霄待又仔细打量了这人一番。秀目长眉,月额温容,和寻常见的那些腐臭文生不同,倒有一丝凛然气魄。“.......一看你这富贵公子,指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说,家里谁做官,知州还是县令,你又是哪里的秀才举人?”
“惭愧,家父任国子监太学博士,我幼时随父住在京城。十二岁时与先慈回河南老家,至邓州花洲书院念书;过五年,幸遇启蒙恩师,便去了黛眉山上修习,做了个闲人。微言富贵,不堪竞比。”
左逸霄一时愣了住。,嘴上热闹;本想区区一个毛头小子,竟有这么大来历,如今倒成一物降一物了。裴书言转头,面前之人又反倒死死的盯住自己,一动不动。
“左兄.......左兄?”裴书言轻拍了拍左逸霄的肩膀,模样有些奇怪,像是饭给吃噎了一般。左逸霄猛地回神,呛出一口肉,咳了起来。
“哎,左兄早应听我的便是,何必吃得那样急。”
左逸霄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又道:“你说,你爹是国子监的?”
“是啊。难不成左兄认得家父?”
“.......不是啊。国子监么.......也倒不然.......”左逸霄恨恨细语道,“啧,我只是奇怪,要是堂堂名第出身,怎会去赌场那种地方?这世道是看什么说什么,看老爷往财神上描,看官差往祖宗上敬;像我这样的岂不是得看成乞丐,任由自己说成何方人物,我也是不知道的。”
裴书言笑道:“左兄当真是直性子,小生果真没看错。起先我本欲隐瞒身份,便是怕左兄不能与我豁达相交;但又一想,即便如此,日后不准左兄也会知晓,怨我轻人,将交情当成了幌子,难免尴尬。”
左逸霄轻笑,这书生很难讨人厌,说话也开朗些。“那这样,交你个朋友也不亏啊。”裴书言端起酒来,便与左逸霄共饮了几杯。
“欸,左兄一提,我倒想起来该谢谢左兄。若非左兄在千金座相助,那崔帮主定不会饶过我,也难保全家传宝物了。”
左逸霄轻轻一笑:“我这个人没什么长处,就是爱多管闲事,这点小事就别放在心上了。”
裴书言倒了杯酒,敬了几杯,又独自酌了起来。“左兄想必是个武功高手,在千金座令我大开眼界。不知师承何处?”
“我.......我无门无派,小时候有亲人会拳脚功夫,跑江湖的就会比划几手罢了。”左兄一时想起某人,脸色黑了半截。
“左兄如此豪迈,当真是英雄俊杰。只惜小生只会舞文弄墨,庸碌而为也就是个文弱书生罢了。”裴书言叹了一声,眉目愁弯。
“哎,那你怎会在庐州,又去了赌场?”
“其实小弟一直留在山上,上月才刚回家门。之前有朋友来信,邀我来江南一带游山玩水,故友盛情自是难却。我便先到了庐州,正巧花朝会期将至,故停留几日。”裴书言放下酒杯,“至于千金座,也是听城中茶馆的几个小厮闲言,我偏爱收藏古物,便偷偷溜到地下赌场去的。”
“那里禁卫森严,你怎进去的?”左逸霄疑道。
裴书言叙道:“那天我听说,有个牌头下了一万两找崔帮主拉场,不过后来说是有人出千,闹了纠纷。我正赶上他们从墙后出来,就顺势进去了。本想看上几眼,谁知.......”
左逸霄牙关一紧,揉了揉后脑勺,猛地想起来什么事。“哎?那个小白脸,我怎的把他给忘了.......对了,他人呢?”
“我倒不知。他也不在客栈,从千金座出来就没再见过他了。”
“那我们怎么到客栈来的?”
裴书言反应过来,细道:“那时左兄和崔帮主正赌着,不料那身后的门被人开了去,我只隐约记得有两三个人影,皆穿着夜行衣,蒙着黑巾,脑后挨了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客栈掌柜告诉我说,夜里便是那几个人送我们来的。”
“这小子,不会给那崔老二逮住了吧?”
裴书言摇摇头道:“掌柜说那夜就几个黑衣人,除了我们俩,也没再送来什么人。不过,我倒觉得那公子伶俐得很,应该不会被抓住。”
左逸霄眼睛一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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