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灭握紧了林纾的双肩,目光如炬,“别再一错再错了。”
林纾微微一怔,神情苍白的摇头,沉声道,“弥生没有错,错的是整个仙界,若想要我放弃,除非……我死。”
煌灭看不清那冰冷的容颜上有什么神情,唯有在煌灭垂下眼的一瞬间,她脸色变得苍白。
的确,一开始,便是一场骗局。
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林纾,而是蛊婆养的一只毒蛊罢了,真正的林纾早已死在那些妖物的利齿下,也是那时,自己代替了她。
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弥生寻回三相之力。
也不知何时,蛊虫竟然识得人间的情爱了。
如果那时的悲剧已经注定,如今哪怕是逆天,林纾也不能退后一步。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煌灭转身,声音淡漠。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害得林禾没有善终。”林纾淡淡的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如今煌灭知我不是林纾,定是恨透了我吧?”
“你是林纾!”良久之后,他望向林纾,远远的天边,忽然一道银光划过,一人影突然出现。
“草鬼婆?”煌灭面色愕然,低声喃道,他知道蛊婆会来的,想不到如此之快。
“虫儿,回来了。”蛊婆接住林纾,只见林纾眼眶发红,手止不住的颤抖,蛊婆笑了笑,“虫儿,你做的很好。”
煌灭笑了笑,嘴唇僵硬,“纾儿,你随她离去也是死路一条。”身拥三相之力的林纾若将神力转移给弥生,即便不死,也会成为失去价值的蛊虫,逐渐消失于天地间。
“这便是我的一生。”看到林纾眼底的狼狈和躲闪,煌灭一怔,欲抢回林纾却被蛊虫束缚不得脱身,转眼之间,林纾与蛊婆便消失不见。
记忆是一张挂满风铃的卷帘,藏匿不了回味里一丝缱绻的痕迹,林纾知道,这便是自己与煌灭最后一次的见面了,若自己不是蛊虫,若自己是林纾,若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夜色阑珊,盈盈灯火点亮了沉寂的夜空,带有丝丝凉意的秋雨,则是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了,它凄凉冷清,霏微萧瑟。
陵端圣地恍恍惚惚有鸟儿的啼鸣,金光屏障中坐化的弥生微微抬起了头凝视着半空,冰冷彻骨。
“弥生……”
已粉一路跑去,清颜白衫,长裙随着阻力轻轻散开,青丝墨染,玉袖生风,纤细的臂膀搂住了弥生的脖颈,白衫落地,天地间似乎瞬间平静下来,已粉那双眸子早已溢满泪水,哽咽着,抽涕着,仿佛千言万语都无从与说。
“蛊儿……”弥生低头吻去她的清泪,心痛的如刀绞一般,这张面容已经好久未触及了,这陵端圣地的清冷孤寂快淹没弥生的执念,看着蛊婆身后的林纾,顿了顿,“蛊儿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活活地吞噬吗?”
“假如是为了弥生那么其他所有人都抛弃掉也没关系。”
陵端圣地瞬间早已变得荒芜,一切都衰败,好似原本便是这般骇人,血泊中的林纾,血液,顺着脸庞流下来,在衣锦上缀出一朵朵殷红的花,像血红色茶花一样从体内留了出来。
而三相之力在天地骤变间被弥生瞬间吞噬。
“救救我……”血泊中的林纾仿佛命悬一线,祈求的看着蛊婆,记忆中古桀朝暮般的笑以及所有的温柔呵护引诱她不顾一切想要靠近,想要依傍,等到她真正走近他了,才知道原来那些美好与幸福都是致命的,会伤到自己,可惜已经太迟,她再也触碰不到他了。
蛊婆不苟言笑,淡淡的说道,“我会记住虫儿为这场蓄势待发的战争献出的第一抹血色。”
林纾忍俊不禁的笑了笑,也罢,林纾早已便知蛊婆是这样的人,仙界压弥生多年,蛊婆为了弥生积攒的恨意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蛊婆竟然丝毫没有念自己所做一切的功劳,难道举手之劳留自己一命她都不愿要看着她死吗?
林纾闭目,没有做过多的挣扎,苦笑,“如此,我便报了蛊婆的养育之恩……”
蛊婆并没有理会,看着泪眼婆娑的林纾,心头何尝是不忍心?可是她身份是仙尊义女,也伤了情骨,若今日死了,是摧毁温以初内心的最好办法。扶起弥生,消失在了陵端圣地。
如今竟连林纾视为母亲得人都要她死,她的存在当真是个错误吗?
忽然安然出现,着实吓了林纾一跳,尽量使自己显得镇定。
安然将林纾扶起,点了她几个救命穴道,清冷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破绽,“至浅在哪?”
林纾躺在安然怀里,蜷缩起身体,忍着疼痛皱眉,“安然……”身体本就单薄,此刻蜷成小小的一团,那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白净小脸半埋在安然胸前,呼吸急促。
安然低头看向林纾,毫不在乎的笑了笑,“我是咒禁师!”
“是你啊……”
黑暗,又是南音最恐惧的黑暗,她很难受,甚至觉得要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每一下呼吸都那么艰难。
她睁开眼,置身于九玄的牢房,芦娓终究还是将她囚禁起来,眉心魃鬼的花钿若隐若现。南音没有求救,她知道没有人会来……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如此不堪?当初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南音如今竟然变得这般可怜。额头突然一凉,真实的触感把她从混乱的迷梦中拉回来,她无力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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