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道:“你我正好同路,无极兄弟,咱们都不用领域,赛赛脚力如何?”秦无极道:“叶兄先请!”叶知秋道:“你意思是叶某逊你三分了?”秦无极道:“那我们同时起步,不必多让。”叶知秋道:“好!”两人振吭长笑,身动形起,衣缕飘飞,顷刻间便驰出千丈之外。
王天宝道:“桓烟,老道也不多留,眼下还有一要事等着去做,可有趣得很。”桓烟笑道:“真人来无影去无踪,这回是去何处?”王天宝道:“当今天子亲自赴书于东宗,要老夫去京城讲道,天子治国有方,他的面子还要给的。”桓烟道:“这是名垂千古的大事啊,耽误不得。”王天宝挥手笑道:“什么大事,更谈不上名垂千古,去了也就耍耍嘴皮子,图个玩乐。”桓烟道:“真人生性洒脱,让人羡慕。”王天宝哈哈笑道:“你桓烟才有教主之范,像我这懒散样子,当东宗教主总觉得哪里不妥,委屈了下面的人。”笑言一阵,惜辞作别。
桓若卿见沈夕每走几步便回望一次,两眼无神,一颗心思早飞去了那寺庙之中,也随着他走走停停。两人到了山脚,沈夕忽然间横出一掌,旁边的杉树应声而倒。桓若卿道:“真气过盛没处发泄么,那树哪里惹着你了?”
沈夕道:“别管我,你走开。”桓若卿道:“好。”径自走远了,捡起一把石子倚靠在树旁,一颗一颗朝地上掷去。
沈夕抬头往山上望去,只这一望,便过去两个时辰。桓若卿自个玩的累了,倚树歇息,醒来时,见沈夕仍是呆呆仰望,一动未动,心想:“这人本就又傻又笨,可别因此伤了心神。”轻轻踱步到他身边,席地而坐。
沈夕道:“怎么还不走?”桓若卿笑道:“我干嘛要走,你无处可去,我也无处可去,你留这一天,我也留这一天,你留这十年,那我便陪你十年。”
沈夕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笑靥如花,立刻转开头去。桓若卿道:“怎么不敢看我?”沈夕喘着粗气,没有作答。桓若卿道:“是不是怕我勾去你心思,就没定力留守在这了?”沈夕道:“不是…”桓若卿笑道:“话声这么低,一定是了,从小到大,你什么心思,做什么打算,我一清二楚,你想见你爹爹,去神无寺找他去啊,傻站着又有什么用。”
沈夕摇了摇头,过去半晌,忽而说道:“大长老的药…果真能医好你脸上的疤…”
桓若卿见他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忍不住嗤笑起来,笑道:“你在想你爹还是在想我?”
沈夕脸色通红,说了句等我,身形顿起,飞纵上山。过不多时,又怏怏而回。桓若卿问道:“见他了吗?”沈夕摇头道:“进不去。”桓若卿道:“那寺门是玄铁做的啊?你都打不开,世间更无人可以打开了。”
沈夕见她时不时地跟自己说笑,凝重的气氛已有所缓和,心情不禁一松,叹声道:“我在外面敲了几下门,两位神僧和爹爹都不应我,便没敲下去。明日再去试试,只要能见爹爹一面,等多久都值得。”桓若卿一拍手道:“对啊,如果是我,肯定受不了你三番两次叨扰,兴许哪日门就开了,要有耐心。”
两人当晚在山脚取火露宿,和衣而睡。到了第二日,沈夕又来到寺前,却听里面有人在讲经,似是枯槁高僧的声音。沈夕细听一阵,手指在门上停留许久,始终没有敲下。第三日,第四日,只听那高僧每日换一种经文讲,明是讲给徒弟,其实是讲给自己来的。他听了许多日,略微领悟了些菩提无树、缘起性空、无色无相、相皆虚妄的道理,便不入寺,也感觉身临其境一般。
到了第十二日,沈夕从寺庙回来,向桓若卿道:“我们走吧。”若卿大奇道:“见过你爹爹了?”沈夕摇了摇头,道:“见便是不见,不见便是见,见了又如何,不见又如何?他回忆不起往事,是最好的结果,我若带他而去,反会让他再守轮回之苦。”朝神无寺方向跪倒,磕了几个头。桓若卿也跟着他跪下,拜了三拜。
两人离开凌绝顶,其间沈夕再没回头。桓若卿提议去江南游赏一番,沈夕欣然应允,折而东行,不一日到了重莒县,眼见城内民安物阜,农商锦荣,竟是前所未有之况景,若卿笑道:“你不是和当今皇帝结拜为兄弟了吗,你那天子兄弟很不一般啊,把东海治理的如此有条不紊,在真气修为上,他可能没有多大能耐,这治理天下的本事可比谁都强呢!”
沈夕也为尹桓有此等行举感到高兴,两人从城中走过,一路听来,皆是大赞天子的颂词,还有散懒诗人作言:
冬去春意至东府,梨头花盛火树开;
设盏摆烛一堂荣,原是光辉迎客排;
哪日垂发盘束起,娇娘伴亲红冠裁;
把酒高举嬉笑中,不见当朝宰相来。
沈夕和桓若卿游目四顾,忘乎所以,正值兴致佳处,忽听街头有人喊了声沈夕的名字。沈夕听得此声熟悉,侧头望去,来者是个十多岁的小孩,却是南疆疯人院的小圆子。
沈夕快步迎上,握住小圆子的手,喜道:“你怎么在这儿?”
小圆子嘻嘻笑道:“大长老想你了,便让小圆子来找你,大长老最是念旧,只要曾是疯人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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