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听见又有拍门声响起,这是第多少次他已经数不清了,他知道师兄师姐们在担心他,他也想起身开门,想朝着他们大笑,想告诉他们自己没事,但每次动身他便会觉得身上发软,所以他只能用被子使劲捂住脑袋。
反正敲门声总会停的。
他这样想,事实也确实如此,师兄师姐们每每敲了一会儿后都会停下,他们也有事要做,不会总站在门外。
但这次不同,敲门声没有停,不但不停,反而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用力,好像要把门板给拆下来似的。
“傅宁!给我把门打开!”
哦,原来是苏师姐啊。
傅宁从被窝里探出头,然后又闭上眼睛。
“嘭!”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有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往这边走了来。
傅宁睁开眼睛,金色的阳光刺得他眼泪横流,无数的灰尘在阳光里飞舞,有一道阴影凑了过来。
傅宁只觉得脖子上一紧,便被人从床上提了起来。
“师姐……”
“臭死了!”
傅宁还没来的急说什么,便觉得身子一轻,人已在了空中,再落下时,刺骨的湖水已经从四面八方没了过来,把他冻得一个激灵。
傅宁浮出水面,这是院子里的一片鱼塘,就在他屋子外面。他抬头望向岸边,苏月正大马金刀的跨在护栏上。
“清醒了?”
苏月见他望过来,龇牙一笑,又对身边一脸惊愕的二师兄说道:“看吧,不能惯着。”
“师姐……”傅宁打了个喷嚏。
“你小子装可怜也装够了!江湖中人,生死本就是常事,你自出山那一日起,便应该做好了失去自己和失去亲人的准备,哪能为了一场离别便萎靡不振,你对的起你刘六师兄嘛!”
“师姐,我……”傅宁听见苏月口中蹭出的名字,胸口突然又是一痛。
“行了行了,赶紧洗干净了上来,师傅师娘都在大殿里等着呢!”苏月挥手,不等傅宁多说,扯起一边的二师兄便离开了院子。
傅宁怔怔的泡在鱼塘里,好久才回过神来。他走到岸边,爬了上去。这池塘不深,只到他腰间。
擦干了身子,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裳,傅宁走出屋子,朝山顶的大殿走去,不时有同门从身边路过,惊喜地向他打招呼,傅宁一一回礼。
“师傅,师娘。”到了殿门口,傅宁没有进去,而是在台阶上跪下。
“弟子不孝,让师傅师娘担心了。”
傅宁说完便要磕头,正在这时,两条白色绸带从殿nèi_shè出,一把将他缠住,不让他俯身。
“儿啊,快进来,别在外面跪着了。”这是师娘的兵器寒丝绸,有百尺之长,远远便能取人性命,也是她“千里手”名号的由来。
傅宁应下,起身走进大殿,便见师娘正双眼通红的坐在副座上,正座上是师傅鲁门主。
师娘把傅宁看了半晌,这才从座上下来,一把把傅宁抱在怀里:“儿啊,苦了你了,都瘦了这么多了。”
傅宁听到这里,眼泪止不住的又流了下来:“师娘,师兄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师娘不住轻拍傅宁的后背,也流下泪来。
“好了,叙旧的话待会儿再说吧,我和你们师娘这次把你们叫来是有要事交代。”这时鲁门主开口了。
师娘听到这里也松开傅宁回到副座上。
“此次金陵一行,我们与太平天国牵扯太深,而今我们毕竟是立足在大清的地盘上,难免会有人非议,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鲁门主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众人:“我和你们师娘商量了,自明日起,平顶山封山,不再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听到这里,大殿内的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但却没什么反对之声,于是鲁门主又提了几点需要注意的地方,见大家没什么意见,便宣布散会。
正在这时,甄雨清突然上前找到师娘,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傅宁只见到师娘听完点了点头,甄雨清便一脸欣喜的朝他走来。
“小师弟,走,趁山门还没封闭,我陪你下山逛一逛,散散心。”
“我也去我也去!”一旁苏月听见,连忙插嘴。
于是二人也不待傅宁答应,扯起他的袖子便往山门走了去。
现如今已是深冬,大雪在傅宁窝在房里时已不知下了多少场,此刻傅宁从山头看去,大地银装素裹,天地间只剩白茫茫的一片。
三人一边走一边聊着些琐事,大家都默契的没有提起金陵的一切,不过半个钟头,便到了山脚下的定安镇上。
再过十几日便要到三十了,街上行人不多,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彤彤的大灯笼,看着极为喜庆。
“正好,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去扯几匹布来,到时候给你们一人做一身新衣裳。”傅宁三人刚进镇子,便被甄雨清拉进了一家布店里,给他们比对着挑布料。
傅宁任由师姐摆弄着自己,盯着甄雨清看了许久,突然道:“师姐。”
“怎么呢?”甄雨清也不抬头,回身又给苏月量尺寸。
“我想去参军。”
甄雨清手上动作一顿,苏月也赶紧转过身来,两人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傅宁。
“小师弟,你……”
“师姐放心,我并非为了仇怨。”傅宁摇头:“这几个月来,我们虽说是在南方游玩,但一路所见所闻却都让我有所体会。长毛军发动战争,让百姓流离失所,东边倭患泛滥,却无一人治理,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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