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客厅的窗户，能够看见那将整栋楼隔离在外的淡黄色结界和阴霾深沉的天空。
清洗不了的阴霾就如同世间那些清洗不了的罪恶。
一时间，宋可有些出神，想到了刚才的电话，她的心情就直坠谷底。
“因为只是执行任务暂住的地方，所以还很乱。”
似乎是怕宋可不习惯，梁薇一边解释一边整理沙发上堆积的物品。
尘埃不算多，垃圾也有人清理过，但这里堆放的杂物器材还是将这里占据了大半。
吕宏想了片刻，望了眼怔怔出神的宋可，还是吩咐了孙勇一句。
于是房间里的两个男人开始动手处理起了这些东西，这时的她也回了头，看向那些造型奇特，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玩意。
“没关系。”宋可轻摇着脑袋，作为回应。
一开始，她对普通世界外的隐秘场所，还是感到匪夷所思的。
不过一想到缔造的人都是法外者之类的人，而她本就是他们之中的一员，那些诧异与奇怪，反倒淡了很多。
然而梁薇却对她能接受地那么快，感到有些迷惑。
只不过她还有些需要做的事，譬如将这里打理得像个样子……某些细节大概只有女人的细腻才能察觉。
“可以坐下了，我去找找这里厨房里有没有什么茶杯。”
其实这不是他们第一天来到这里，原先就算逼仄难忍，但考虑到时间紧急，谁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多了一个小女孩，还是宋南城的女儿，吕宏等人自然对据点里糟糕的环境感到了不好意思。
“吕叔，关于我爸的事……”
眼见着梁姨身影渐远，而孙勇也进了另一头搬东西，察觉到这是机会的宋可，立刻脱口而出。
吕宏正准备弯下腰捡起几个像吊锤似的东西，在她的呼唤下，停滞了动作，站起身目视向她。
过了会儿，吕宏才冲她点了点头，指着推拉门外的窗台，道：“走吧，去哪里聊。”
将门阖上，天台上展开的窗户灌进了一股凉风。
让刚进去的宋可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想知道什么？”
吕宏迎着冷风，表情未有丝毫变化，只是下意识地开始摸起了口袋。
当触碰到衣服内凸出的香烟盒时，又猛然地想起一旁的宋可，于是还是悻悻然地放开了手。
宋南城曾经也抽烟，然而等他的女儿出生后，他就戒了烟。
吕宏还记得他以无可奈何又心甘情愿的表情说：啊，没办法了……谁让小可不喜欢我身上的烟味呢，索性就借了，反正香烟也不算是好东西。
这些小细节都是一瞬间发生的。
宋可闻言，犹豫地道：“我想再听一遍有关我父亲凶手的事，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参与逮捕。”
吕宏一时间怀念起了香烟的味道。
人们为什么明知香烟不好还是喜欢抽，因为压倒性的精神痛苦需要用这种方法来得以减轻。
“梁薇应该和你说过一些吧……”
没办法，吕宏只好贴紧了墙壁，身体靠向窗户，呼呼吹来的冷风让他头脑冷静下来。
“恩，今天也看到了凶手留下的人偶，但还是觉得一切有些不真实……”
与其说是不真实，不如说是哪些地方有些不对劲。
宋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照理来讲，她还是个新人，没有资格对前辈的定论指手画脚，但这件事毕竟牵涉到她的父亲，所以她没办法将这些感受忽略掉。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跟你说有关于凶手的事吧……来龙去脉想要说清还是很复杂的。”
吕宏向宋可说出了一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宋可的认可。
“那么我就开始了。”沉吟了片刻，吕宏开始诉说。
“当时我们接受了下派的调查异常的任务，恰好所需调查地点是你父亲的家乡城市，便就让他先提前了几个月来到这里。”
听到这里的宋可有些失神。
那时她得知父亲出差归来可以休假，还兴高采烈地好一会，谁能想到之后会收到他的死亡通知书。
“其实这种分队的行动先前也执行过，而你父亲一直都是让人信任的资深‘法外者’，所以这次我们就提前探路的工作拜托给他……谁能想到……”
吕宏的话带着自责的口吻。
他们之间谈话都没有提起它。
因为这是每当他们一回想就后悔的事，特别是对于吕宏来说。
作为领头人，吕宏的确有推托不了的责任，但宋可的心头却没有恨。
尤其是见到吕宏此时落寞的样子。
“梁姨和我说过，这是父亲主动要求的，他想要早点去见我和母亲，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假期……吕叔这不是你的错，而是凶手的罪孽。”
宋可铿锵有力地说道，她不是不知善恶的人，所以她不会随意迁怒将责任怪到吕宏头上。
吕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道：“当时我们认为是刚入“违法者”的新人，也没太多重视，但根据现在的线索来看，我们都错了。”
宋可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就是那个先前几次犯案的杀人魔吧？”
按照梁薇的话，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谁知吕宏接下来摇头了。
“‘执法者’已经查明案件牵涉到的‘违法者’是两名，一名就是你所见的人偶师，而另外一名才是你父亲真正的凶手——刀术师。”
“那先前我们的方向岂不是错的，找错人了？”喜欢纯黑的杀戮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