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好生兴奋,听他等要打起来,单刀已拔出一半,倘若他们一拥而上,她即跳进去帮道长。不料叔公同意一对一赌斗,恰时将刀插回鞘内,转脸看见庙祝眉头一皱。
那人被道士摔了,心里不服,满腔悲愤跳将起来,青筋暴动,嘶牙咧齿吼了一声,又向道士扑去。
庙祝暗暗作叹,他不会武功也知道,那人如此打法,必输无疑。果不其然,又听得砰的一声响亮,那人被道士一绊,又摔了出去,鼻子撞在地上,登时血流如注,道士嘴角咧起讽刺:“哟哟哟,这边也有狗屎吗,吃得那么香?”
村民咬牙切齿,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被欺辱而无动于衷,他们目光互视,要一齐动手。
庙祝了然,他等合力皆不是道士之敌,徒然白白牺牲而已,不愿再看见惨剧,大咳几声,挺身即闯了过去,沉喝指骂:“闹够了没有,瞧瞧你们,这是咱们山子村的待客之道吗?”他一发话,谁敢吭声。众等雀然不语,庙祝扫视了村民一遍,最后把目光落在俊霖身上,笑礼云:“道长,山民不通礼数,请勿见怪。”
俊霖起手还礼:“公说哪的话,只消大家莫误会贫道,于愿足矣。”
庙祝连声干笑:“好说,好说!”停顿了一下,笑脸瞬转沉,说道:“既有丫头为你讲情,瞧她面上,本公就给你一次机会。日头落山之前,道长若能说服九公子化解这一场灾厄,以前种种一笔勾销。”好狡猾的老头,再度出难题,把赛果揭过不谈。
“以前种种?”昭平低声纳闷,忽问:“叔公,你和道长以前认识?”那张大哥被道士羞辱,这口气岂能咽下,刚爬起身子,尚未站直听得庙公的话,又见小姐不知情,冷笑一声:“岂止认识,他还……”
庙祝怒喝:“下去!”
那人一听,干巴巴住口,叹了一口气,心有不甘,但庙公身为一村之主,他的话万万不可违背,又狠狠瞪了道士一眼,这才愤恨离开。
昭平好奇地问:“叔公,你为什么不让他把话说完?”庙公老脸一板,严肃说:“小孩子家家,不要问那么多。”昭平心闷,忖思:“既然这事跟道长有关,那么他一定知道,不如我去问问他来。”便跳去他那边,唇唤:“道……”才吐一字,俊霖忐忑躲了开去,知道此女的来意,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昭平顿足,很是生气:“干么躲我?”
庙公上前相劝:“丫头,不要闹了,莫非你不想道长活命?”昭平一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好耐着好奇心不问。
俊霖起手,挺胸坦荡荡向庙祝保证:“公之言,贫道明了。”
庙祝摇头:“不不不,你不明白,我的话尚未说完哩。”
“还有什么?”
庙祝莫测笑道:“就如小子们刚才所言,你若劝服不了九公子,便乖乖束手就擒,是死是活,全凭民意裁决,当下就看天意和你的运气了。”
“这……”俊霖迟疑片刻,要劝服螭吻,他可没有什么把握,但就将生死置于此人之手,未免有些不甘心。
昭平不依,拉扯庙祝:“叔公,这怎么能行?”
庙祝反问:“怎么不行?”说了这话,老目瞥向俊霖淡然一笑,“个中轻重,想必道长心中已然有数,本公也就不欲多言了。”
“好!”俊霖大声叫,“我答应你!”胸膛又是一挺,拍了拍,豪气干云。
昭平去拉道士手臂,转过他的脸,大骂:“你疯啦,螭吻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俊霖微微一笑,审视此女一会,她的好心万分感激,安慰说:“昭平姑娘,你不必费心,此事既因贫道而起,理该由贫道结束,是福是祸,全凭老天爷决定。”昭平又骂他:“命是自己的,凭什么要由老天爷来做决定。”
俊霖动容,扳正她的身子,正色道:“昭平姑娘,你的盛情,贫道万分感激,若有来世,一定报答。”转问庙祝,“需不需要立张字据,以免我反悔?”庙祝淡淡一笑,罢手:“不必了,道长的为人,本公还是信得过。”
“如此多谢,那我先去准备了。”
庙公笑送:“请!”
昭平横了庙公一眼,奋足去追。
二人离开之后,庙公面色一沉,即吩咐弟子:“派两个人跟着他。”
岑溪不解,上前问:“庙公,您这是何意,刚才不是相信……”庙祝忿目一瞪,质喝:“你懂什么,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他这么一喝,把在场的人都吓傻了,庙公知道失态,忙又解释:“此人诡计多端,以防为上,这又关乎山子村生死存亡之大事,本公不可不谨慎啊!”叹了这句,蹒跚离开。
岑溪落泪,庙公德高望重,他怎能说话出尔反尔呢,心中好痛,只求过往神灵保佑道长,能够逢凶化吉,度过此厄。
爱妻上去唤他回家,安慰道:“夫君,别难过了,吉人自有天相,道长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我相信老天爷是会眷顾他的。”岑溪噙着泪眼,点了点头,随妻子动作,向家的位置走去。
村民又嚷开了:“人都走了,我们干什么?”
“傻啊你,回家抱孩子,跟老婆亲热。”
“抱什么孩子,先把亲人的尸体处理了再说。”
众民同意,开始忙活。
日头偏午,烈如火烤。村内满地都堆着尸首,有小孩哭爹唤娘,也有妇女哭丈夫,更有白发老人哭儿孙。那些尸体经过洪水的浸泡,又被烈阳这么一晒,尸身上发出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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