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尤甚,皇上切莫感怀伤逝,既已为梁王,江山社稷为重。月挂珠帘,慕山速护送皇上回宫。”徐月华为他系好披风,又递上一方药盒。二人相视,此刻无言胜于万语。
汴州,沈宅。
“素卿,月儿现在何处?”沈长君掀起珠帘问她。
“姑娘在后院”素卿慢声回道。
沈长君踱步来到后院,站在月亮门边看着她,一遍又一遍的浇灌着那株牡丹,水早已湿透了泥土,泛着泥淖。
“不必再浇了,它会被你灌死的”
孰不知她竟无助的失声悲恸着:“死了,死了,都死了……”
那声声的嘶吼像一柄利剑刺透人心,直教人血溅当场,毙命而亡。而那满目的泪水像极了冬日里的冰雨,就着寒风打在人的脸上是锥心的痛……
悔不当初,一切都难以拯救,或许一切还能拯救!
“明日花朝节,随为兄去西郊的栖云山拜访一位故人如何?”她虽背对着他,但他知道她一定落泪了,便想带她去散散心。
是夜微风蔓延,太极殿内如同往日一般寂静。王衢慵倚栏杆,依着烛火盯着着桌上那本残破不堪的书卷,虽说是残破不堪但对于他来说却视若珍宝。一阵风过,帮他翻了数页,只见上面模模糊糊地写着几行字:
昭熙三年四月初八,替鸟人担水八桶,为牡丹、木樨松土移盆十三株。
王衢看着这几行字,思绪不免回到了豫州的襄王府。
昭熙二年,梁国和越国合势攻打蜀国,益州疲惫军情告急,锦官城岌岌可危。蜀王急忙求和停战,在王公贵族中甄选年轻貌美的女子遣去梁国和亲,最后择了安国侯的女儿庆宁郡主韩婈。
那时他还是个闲散之人,一个无诏不得入宫的王爷,只需王徵一个口谕,他就被迫要接受一个从蜀国送来的和亲郡主。
那日他听说和亲队伍已抵达驿馆,便带着张慕山出去了。
那日他在东门长街,被一个“鲁莽”的女子撞了一遭,可她却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那日他觉察到自己的言行异于往日。
“王爷人也看到了,该回府了吧?”
他叹声道:“回吧”
“王爷,他们现下正住在驿馆里,只待良辰吉日迎娶便是。”
他却说:“本王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那是他……第一次口是心非。
“皇上,三齐来报,常灵修云游已归,今日入了栖云山。”张慕山站在窗前细细回禀着。
“慕山,明日你同朕去一趟栖云山!”王衢吩咐道。
张慕山有些疑惑,不禁问道:“皇上,何不派人宣进宫来,又何须亲临。”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他……朕想亲自问问”
“启禀皇上,皇后派人来问,明日花朝节皇上可有兴致陪各宫各殿的淑仪、婕妤们赏花祭神”内侍七宝站在外间小心翼翼地问。
“朕明日还有事,让皇后代为主持。”王衢敷衍了一句,见他还不退下复又问:“何事?”
七宝低头面露难色地回:“皇上,元淑妃候在殿外问,皇上何时去千秋殿看看二皇子?”
“朕昨日刚去过千秋殿,告诉元淑妃无事不必每日来问安。让她回去!退下!”王衢不耐烦的说着。
七宝应了声便退下了。
“慕山,明日你同朕乔装一番,扮作寻常人家的子弟,去西郊走一遭,也正好去访一方民情。”王衢似乎很看重这次栖云山之行。
晨晓日曙,霞披金翼,布散在东边的天空,辰时他们便出发了。
“玉晽公子,三齐、四物为何不随我二人出行。”张慕山追上他的马,因是隐去身份,王衢自唤玉林公子。
“三十三诡很久没有给朕……给我捕一条大鱼了,何必每日跟着我转,速速隐去执行任务为好。况你我此行尚且无人知晓,若真是遇上山匪亡徒,想来也不是你张慕山的对手。”他惬意的用双脚拍着马肚,向前方奔驰而去。想必是许久不曾出过宫门,今日却觉着格外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公子,今日花朝节,赶巧可是教咱们遇上了!”他们从栖云山下的那棵老榆树旁经过,张慕山顺手摸了摸挂在上面的许愿牌,一阵风过许愿牌一个挨着一个发出清脆的声音,那上面不知道记载了多少闺阁怨女的情思。
“慕山,快些赶路吧,这常灵修未必会在观中,指不定在别处闲逛,日落之前还得赶回宫。”王衢催促慕山快些赶路,免得耽误正事。
栖云山,青云观中。
“老道与公子约期三年,今日怕是逃不掉了。罢了,公子有何疑惑,老道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曾看过一本《瀛洲奇闻录》里面载有一物,唤作茯灵玉,若受之人血以养之,能幻通异世,聚人魂魄,再还于人世。敢问道长此书所载之物,属实否?”王衢静声立在一旁看着这老道,捋了捋胡子,搔了搔头发,抖了抖拿在手里的拂尘。
“茯灵玉,自始至终也只是一个传说,老道先前在西蜀走访时,探听了一二,蜀地曾经或许出现过,但也并不真切知晓此物。公子,老道见你也必定不是凡夫俗子,总想劝说一番,若是世间真有这玉,必会引起一番风波,若这玉当真存于人世,那人的生死又岂会由命由天呢?”
王衢自看了那《瀛洲奇闻录》对茯灵玉的存在深信不疑,所以此刻无论道长常灵修如何劝说,他仍旧信这玉是存在的,就像他当时在锦官城数万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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