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欢饮的秦朗与毕轨听了这话,均是心惊不已。
秦朗急忙将手中杯置在了案上,站起身来:“快,带我去夏侯将军的住处。”
“是!”那名羽林说着便飞奔而出,秦朗与毕轨等人也纷纷紧随其后。
病榻上的夏侯玄,已不复往日的神采飞扬,此刻的他面色苍白,气若游丝。
刚刚吐出许多黑血的他,虚弱无比,此时正在榻上昏睡着。
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中的他,正身乘白雀,腰悬素质,率领着五百羽林军和二百玄甲卫,威风凛凛的在洛阳青石大街上彳亍着。
道旁是欢呼的百姓,而长路的尽头,母亲曹玦和妻子惠姑,正一脸欣喜的望着意气风发的自己。
过了良久,夏侯玄终于睁开了双眼,他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病榻上,而他的身畔,则围坐着许多的人。
他微微叹了口气。
原来自己并没有返回洛阳,而是依旧身在北边。
“秦将军……”
“夏侯将军,快躺着别动,好好休息。”秦朗见夏侯玄又要起身行礼,急忙扶住了对方。
“军医,夏侯将军身上的毒性,现在有没有消减?”
“启禀将军。”那老军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是鲜卑人特制的箭毒,在下虽已经为夏侯将军尽力医治,可还是无法完全消解余毒,看来要救夏侯将军,非得要和那鲜卑人去交涉才可了……”
“秦将军……”夏侯玄此时余毒未解,还是虚弱无比,他万分吃力的对秦朗说道:“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夏侯将军请讲,但凡我秦朗力所能及,必定尽力完成你所提的要求!”
秦朗本来便是仗义大方的性格,此番又与夏侯玄在战场上并肩作战,更是对他心存好感,所以夏侯玄一开口,他便没有想要拒绝。
“多谢……多谢将军……咳咳咳……”夏侯玄一边说着,一边咳嗽不止:“在下恳求将军,派出专人快马,前去洛阳……九子坊,我的府邸之中,找到家母,向她报一个平安……,然后,再请拙荆李氏,来晋阳城一趟……,就说,数月不见,甚是想念,我观这北境的大漠冬雪,甚是好看,因此想与她携手,看上一遭……”
“夏侯将军,你放心!”
秦朗听了夏侯玄方才的话,竟像是遗言一般,对方不过才是二十余岁的年纪,比自己还小了二十多岁,实在是让人扼腕惋惜不止,他紧紧握着夏侯玄冰冷的手,斩钉截铁的说:
“你的话,我记下了,我一定派最快的信使、最可靠的卫士,去洛阳昌陵侯府帮你送信,并将尊夫人安全接来北境,与你相会!”
夏侯玄听了秦朗的承诺,笑着点了点头,便再一次力竭昏迷了过去。
“来人,备马,我要去鲜卑王廷一趟!”
秦朗离开夏侯玄卧房之后,便向身边的亲兵下令说道。
“将军,大漠之北乃是敌境老巢,不可深入,还望将军三思啊!”
那名亲兵闻言,跪于地上恳求秦朗。
“吾意已决!备马!”
秦朗不为所动,说着便朝着北城门的方向而去了。
――
大漠之上,尘沙已息。
九名衣着华贵的骑士,自并州首县晋阳城北门策马而出,向北驰去。
那正是秦朗与他的八名亲兵。
秦朗一行在大漠官道上纵马疾驰了两个时辰,天色已然晚了。
秦朗怕他们几人在大漠中迷失方向,因此下令揽辔缓行,沿着官道慢慢前行。
夜幕降临,风沙不息。一行人的速度被风沙所阻,这让秦朗心中焦灼不已。
就在这时,一阵紧促的马蹄声自大道北面传来,不多时,一队人马便朝着与秦朗一行相反的方向而来。
亲兵见那远处骑士是鲜卑人打扮,心中警觉了起来:
“将军,有人!”
秦朗摇了摇手,示意手下人不要轻举妄动,他仔细观察着远处的马队,发现他们的旗帜之上,赫然是一只随风翻动的黑狼,那正是鲜卑王族的旗帜。
“远处的兄弟们,你们可是南面的魏人?”
还没等秦朗开口,对方便传来了一阵呼唤,秦朗并不懂鲜卑语,好在手下有两三人是并州人氏,懂得一些简单的鲜卑语。
“他们说什么?”秦朗一头雾水,开口问了问身旁的亲兵。
“启禀将军,他们是说,我们是不是南边来的魏人,如果是的话,请上前一叙,他们可汗有要事相告。”
“明白了。”秦朗点了点头,策马上前:“走,我们上去看看。”
很快,两支队伍便碰头了。
“请问阁下,可是从贵族大人轲比能部而来?”秦朗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急忙开口询问。
那人见秦朗并不会说鲜卑语,于是用生硬的中原雅言〈注一〉说道:“正是,正是,你们可是魏国骁骑将军秦朗大人的部下?”
“没错,我们便是秦朗将军麾下亲兵。”秦朗明白,自己一行人人数太少,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的好。因此他才谎称自己是一名亲兵。
“那太好了,这里有一封我们可汗的信,叫我交给你们的秦朗将军,没想到正巧碰见了你们,真是太好了。”
那鲜卑骑队的领头人十分欣喜,他将怀中的书信取出,交到秦朗手中之后,高兴的说道:
“好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再会。”
那人说着,便率领着麾下的人朝着北面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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