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愣着作甚,还不赶紧把他给我按住!”
贾政铁青着脸喝令一旁站着的小厮。
“是,老爷。”
小厮们不敢违拗贾政,不过到底顾忌宝玉是贾政唯一的嫡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边吆喝着,一边缓缓的朝宝玉围堵了过去。
“儿子说了,儿子去的只是赏艺院……那里的姑娘清清白白,父亲又何必一口一个花楼,既贬低了那里的姑娘,又往儿子身上泼了一盆脏水!”
宝玉却不是原身那个怯懦等着挨打的性子,从面上劝解暗里却对他再三拦截的程日兴的胳膊下一钻,很灵活的就跑出了围堵的圈子。
“小公子……”
程日兴看着鱼儿一样滑出去的宝玉,有些傻眼。
“清清白白?都已经是做过妓子的人,又哪里会有什么清白可言,都是一些人尽可夫的女子罢了,真的知廉耻懂礼仪,就算是穷的要饭,也不该卖身到那种地方。”
贾政并不买帐,冷笑一声,话也说的十分尖刻。
“知廉耻懂礼仪?谁又给过她们这个机会,就拿赏艺院的霓裳姑娘来说,她被卖进花楼里的时候才五岁,还是她爹娘亲自卖了去的。
一个五六岁的女娃,父亲让她如何知廉耻懂礼仪?这样“何不食肉糜”简直可笑。”
跑到厅门口,见厅门已经被堵上了,宝玉也无法,只得又转回身围着柱子来回闪躲。
贾政这话比当初说阿哭的那些网友还可笑,他虽有心忍耐,终究还是没忍住,反驳出了声。
“何不食肉糜?就凭你也配说这话,也不怕让人听到笑掉了大牙。”
贾政被他的话气了个倒仰,黑着脸又道:
“就算那些妓子或许情非得已,她们这些年在花楼难道连赎身的银子都没攒够,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从良,偏要去那个劳什子赏艺院,搔首弄姿,卖弄姿色。”
又来了,怪不得原身性子那么“单蠢”,原来是因为遗传因素导致,宝玉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又对贾政道:“那父亲说说,她们从良之后又该何以为生?另外,父亲又如何知道她们搔首弄姿,卖弄姿色了?
儿子去了这好几次,每次她们都是安安静静的弹琴或者唱曲儿,又碍着别人什么了?”
大明可不比种花国,适合女子的工作少之又少,妓子们做不来家中琐事,被闯出了头的男子们丢弃的比比皆是,月盈姑娘的妈妈艳翠不就是这样吗?
“就算对别人没有妨碍也不成!她们既然有条件赎身,就应该尽快赎身找人嫁了,贩夫走卒也好,落魄书生也好,安安分分的在家中相夫教子,这才是女子的本分!
她们好好在家安分守己,夫婿又哪里有不管她们死活的道理。”
“好一个女子的本分!那父亲的意思是,她们除了嫁人,还不能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了,就算是被始乱终弃也只能含着眼泪活血吞了?”
宝玉被贾政的酸腐和顽固给膈应着了,一边往旁边闪躲,一边又道:
“靠着自己的技艺生活,儿子并不觉得应该被人歧视。”
“什么技艺不技艺的,为父看你是被那群妓子给灌了mí_hún汤了。”
见宝玉如此“冥顽不灵”,贾政眼都红紫了,再见一旁小厮出工不出力,狠狠瞪了一眼,从他们手里夺过一块大板,朝宝玉的方向就掷了过去。
“啪”
大板落到地上,屋子里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见贾政果然气恨了,小厮们没有办法,只得打起精神认真起来,这样一来,宝玉能闪躲的范围立刻就小了一半儿,处境也立刻变得艰难了起来。
小厅本就不大,宝玉刚刚因为闪躲大板,速度又慢了下来,绕着柱子转了两圈,就被几个小厮给按住了。
贾政示意小厮们将宝玉按在凳子上,走到一旁捡起大板,朝着宝玉走了过来,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一样。
"就算是去花楼又如何?李太白,杜子美,柳耆卿……这些文人雅士,谁还没去过花楼?就连当朝大儒文先生前几日也去了赏艺院,父亲年轻的时候就一次也没去过吗?”
反正也要被打了,宝玉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索性破罐子破摔,又对贾政道。
“李太白?杜子美?你这个孽障居然敢拿自己和这些才子比较!还有文先生,那样的大儒又如何回去那等藏污纳垢之地。”
贾政见他这会儿还敢满口胡言,论起大板就朝着他的后背和屁股狠狠打了四五下,他正在气头上,这几板子也是实打实的,就算宝玉穿的厚实,头上的虚汗还是忍不住冒了出来,宝玉更是羞愤难耐,咬着牙又道:
“有什么不敢比较的,儿子比他们少什么了,文先生去了就是去了,不信父亲去问问不就知道了,父亲觉得儿子说谎,无非就是觉得儿子没出息罢了。
父亲等着,总有一日,儿子给父亲拿一个举人回来,父亲才知道儿子的能耐。”
“这话是如何从你口中说出的,我都要替你羞死了,依我的话,你只要好好在家里待着,不要出去在花楼里厮混,仔细脏了我贾家的门庭。”
听了宝玉的话,贾政都要被气笑了,举起板子又要再打。
“老太太来了。”
眼见着板子就要落下来了,门口传来鸳鸯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窗外颤巍巍的声气说道:
“先打死我,再打死他,岂不干净了!”
“外祖母,你小心些……”
是贾母跟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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