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凉亭,校园里最安静的角落。
除了呼吸,也只有飞蛾,能证明这里有活物存在。
程程说这里一片死寂,入眼处,尽是些萧瑟的物景。
诸如乱石、残碑、野丛,还有零星分布的十二生肖像。
叶润秋却不以为然,在她眼里,整个春天都是为她量身而定的杰作。
若非今日心情不佳,总还能吟咏一两首诗歌出来。
笑对人生,活在当下,她喜欢古人这种达观的境界。
只可惜她阅历太浅,在是是非非面前,始终做不出文人墨客该有的淡然自若。
为此,程程曾调侃她酸腐。
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学学是程程一贯的行事风格,为此,她也曾嘲笑程程没心没肺。
但有时细细一想,自己如此扭捏地活,还不如程程过得洒脱。
一如既往?还是让自己轻松些?始终是徘徊在她心中的一个症结。
优柔寡断?
或许不够妥帖,毕竟自己还担负了太多太多。
是理想与现实的反差迫使自己选择了风雨兼程?
她点点头,或许是吧。
“秋,回吧。”
不知不觉已过了半个钟头,百无聊赖之下,程程坐起身,伸伸懒腰说:“再晚,宿舍要关门了。”
看着渐渐冷清的校园,叶润秋也站起身,拍拍灰尘,笑说:“得嘞。”
这是傅雨辰惯用的说辞,却不知何时影响了她,更为可笑的是,连她自己也不曾察觉。
这是一个偏远的小镇,四面的山丘遮避了都市的霓虹,连城市里的车水马龙也显得格外稀有。
这里的校园就别提多么“遗世独立”了,深高的围墙拦住了外界的喧嚣,同时也隔绝了外部的一切。
走在幽暗的灯光下,仿佛来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熟悉但也同时陌生。
“秋,还在想那件事嘛?”沉默了一晚上,程程终于忍不住问了。
“嗯。”
点点头,她却不打算多说,“程,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程程摸摸下巴,故作高深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是啊,以不变应万变吧,她会心一笑。
既然目标远方,又何须介怀山雨欲来?她如是想着。
轰!
眼看临近食堂,屋顶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凄厉的惨叫声。
这声音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周边的村落也不时传来阵阵犬吠。
她们循声而望,屋顶依稀有几个人影走动,哀嚎声和急切的问询也渐次传来。
“没事吧?强子。”
“没摔着吧!”
“能听到吗?听到回个话!”
大约三四个人左右,因为有意压低声音,所以听不甚清。
静默几息后,隐约有声音从屋里传出,“哎呦……摔死老子了!”
应该是掉下去的那个人。
对望一眼,叶润秋和程程不敢发出声响,只尖起耳朵聆听他们的对话。
“老三……我的脚可能崴到了,起不来了。”
听的出来,掉下去的那个人很痛苦,里面也不时传出瓦砾、碗勺落地的碎响。
那是一处老旧的瓦房,因为僻处食堂一角,寻常便被当作杂物间使用。
兴许是方才闹出的动静,一些好事者开始向这边聚拢,宿舍阳台也挤满了人。
为了远离是非,她们赶忙跑向宿舍。
不出所料,她们前脚入门,教导主任已经领着值班老师包围了食堂,围观的一行人也被领到值班室一一审问。
当晚,各班班主任严查各个宿舍,逐一排查夜不归宿者,多数漏网之鱼也被堵截在了网吧门口。
翌日清晨,当学霸们赶往晨读教室的时候,教导主任正领着一群老师猫在花园后面。
这叫蹲点,俗称捉“贼”,在他们身后正立着一排精神萎靡的“夜猫子”,他们是昨晚例行检查时侥幸逃脱的“机灵鬼”。
正是因为他们过于聪明,才选择随着早读的人流逃进教室,来个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是应对一般的对手,这招百试百灵。
但在精明老练乃至有些阴险狡猾的何主任面前,这无异于小儿科。
因此,程程对他们的评价是——一群聪明的老鼠遇到了一只狡诈的猫。
能看的出来,程程对于本班涉事的同学,还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的。
尽管那人和她们没有半毛钱牵扯。
课间操,上午最热闹的时候。
教导主任领着一群“不法分子”到台上亮相,这是一种有伤自尊的行为,但是一些调皮孩子反以此为荣。
似乎不记个处分,不贴个“坏孩子”的标签在学混圈里总显得颜面无光。
以至于在那个允许犯错的年纪里,很多人会欣然做些自以为“荣”的蠢事。
不过,在那场所谓的闹剧里,每个人的关注点并非闹剧本身,而是那间杂物室里置放的物件。
传闻,强子在那个凌乱的小屋里除了发现了腊肉、咸菜和臭咸鱼,还有野猫、老鼠和蟑螂。
而在他试图找寻出口的时候,还发现了几个盛满菜汤的圆桶,食堂老板解释说那是猪食,但学生间却盛传那是万恶的“地狱神油”。
到底有没有那些东西不得而知,但第二天就换了食堂老板倒是真的。
学校对此解释说:卫生不达标,彻底整改!
一同整改的还有价格,这是学生们最开心的。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共同努力后的胜利,是“庶民的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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