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事件以后的日子里,我再没有了初入学堂时的热情,我开始像周围的大多数人一样,虚度着自己廉价的青春,浑浑噩噩的经历着那不值一提的光辉岁月,眼睛里的光在流逝,对所有那些看起来美好的事物提不起半点兴趣,我变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人闲下来的时候总会胡思乱想些什么,品味人生,思考未来。我的未来不出意外的话会像母亲期望的那样继续下去,安稳的度过自己三年的高中生涯,然后是大学,不努力的情况下会是大专,如果可以也可能会专升本,每个母亲都是望子成龙的,在这一点她与其它人别无二样。很早的时候我就听过一句话,你好好学,家里砸锅卖铁也把你供出来。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上个学而已,有必要砸锅卖铁吗,直到那天起,才意识到,可能有必要。
家里的经济来源大都压在了父亲的肩膀上,虽然母亲也隔三差五的打点零工,但对一个农村家庭来讲负担两个大学生的开销本来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出意外,未来的五到七年,这个家庭会把大部分积蓄投入到望子成龙这件事上,生活的品质上不会有半点提升,一如既往的紧巴。一如既往的舍不得,一如既往的抠搜。我在想这样的生活真的是我想看到的吗?
我确定可以在经过几年的求学生涯后一跃成为人生赢家吗?我确定不会是人海中平凡的大众吗?我叶凡有那么牛吗?
如果按照母亲的猜想,我大概率在毕业后会找到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会有稳定的收入,应该会遇到一个契合的人组建一个家庭,生活谈不上小康,但勉强还过得下去,这种一眼能望到头的日子其实也挺好的,但确实不是我想要的。
至少未来的这几年我不想母亲再经历类似的被人家羞辱的事件了,不想她为了区区几千块搞得那么难堪,我想改变一下原本的生活轨迹了,未来或许不体面,但现在我想试一试,无非起点低一点,反正都是赌,筹码多少不重要。
两周后的休息天我开始了自己的计划。首先要搞到身份证,因为当时的自己还不到十八周岁,没有到统一办理证件的时候,所以还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合法证件。我先是到镇里问了工作人员办理身份证所需要提供的材料,然后根据指示到家偷拿了户口本,跟母亲借口说同学过生日去了县里户籍处,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做完了关于身份证办理的各项程序,最后把收货地址填写到了校保卫室。那是第一次有计划地实施某件事,进行的天衣无缝。直到我跑路成功的那一刻都没人知道我已经是一个有身份证的人了。
我还需要钱,一次完美的越狱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唯一的机会就是年后开学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的身上除了两周的生活费还会有一笔足够自己跑路的书本费在手里,在等待的那段时间里我只需要维持自己无心学习的现状就可以了。好在用不了多久,加上等身份证到位的时间不过一个多月,运气不错的是还可以过一个完整的年。
决定离开那里的那段日子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煎熬,惬意的校园生活还是挺舒适的。也没有表现的有多么不舍,身边的一草一木在经过一年多的相处里并没有让我产生多大的依恋,我好像是个薄情的人,那些平日里看似关系要好的哥们在那一刻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他们更像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只是某个特定的时间真实的存在过一段时间罢了,如果一定有一个人需要特别关照一下的话,就给到林初雪吧。虽然没有得到过,但还是感觉要失去了,有点可惜,不过好像也没多可惜。
最后的那几天我有经常出现在他们画室的门外,她画画的技巧已经上升到了我无法再随意点评的高度,没什么文化的我也只能和身边的大部分人一样来一句卧槽,牛逼的评价。我们从某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是平行世界的两个人了。大家会在各自的计划中在渐行渐远。临别之际我还是没出息的打扰了她一段时间,在下午第三节课后的那个自由活动时间里,出现在他们班离她不远的那个座位。
他们班上人不多,学艺术的好些人好像都坐不住,又或者是在楼上的画室潜心修炼吧,总之那原本就不拥挤的教室显得格外冷清。她很多时候都是个例外,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我路过的好几次都只能看见她那个孤独的背影。
“你来干嘛。”
“我以前班主任的教室,过来看看。”
“......”
“不行吗?”
“随便你。”
后面的一连几天我都会准时出现在那里,翻开一本那个座位同学的一本长篇小说饶有兴致的品味,好在那个同学是我之前的同学,也都知道我那一独特的嗜好,倒也没说什么。期间也有个别熟悉的人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见我在充实自己便也停止了打扰。她也总在那里,一个人,静静地。我们各自忙着各自事情,与初见时一样,尽力不打扰到对方,我真的好想就那么一直那么静静地继续下去。
那个年过的挺无趣的,母亲照例在年三十晚上往枕头下塞了一百块,父亲照例叮嘱来年要继续努力学习,姐姐照例像个听话的孩子那般听着大人们的差遣,我也照例去村子里找小伙伴们继续着男孩们的游戏,狗照例叫着,灯也照例开着,大家照例着彼此的照例,丝毫没有察觉到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上学的路上,母亲叮嘱我们把钱放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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