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聚,朕说让你开门,你是聋了吗?”
看着站在眼皮子底下不断叫喊的朱祁镇,刘聚和奉于谦之名协守西直门的副将高礼对视良久,面面相觑。
上次叫门,仅是传了一道圣旨,便已经让守城将士的军心备受打击,这次亲自来了,更是使得整个城头静悄悄的。
高礼说道:“都督,现在如何是好?您看周围,事情不妙啊!”
刘聚闻言转头一看,心下顿觉危险。
西直门上下,每一处城墙上的将士都默默看着他们眼前曾经高喊为之而战的皇帝,每个人都是垂头丧气,士气降低得厉害。
如果让这位太上皇继续再这么叫下去,不用打就输一半了。
不过就算心中怎样去想,眼前的毕竟是*****经他们的皇帝,总不能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吧?
他担不起这个责任,这对他的九族更是无妄之灾。
刘聚叹了口气,将手掌狠狠按在粗糙的砖石上,说道:“我已经派人回去通禀,想必一会儿就有决策下来了,告诉将士们,将耳朵堵住,尽量不要去听。”
高礼将命令告诉亲兵,让亲兵下传到各个城墙上,随后面色犹豫说道:“都督,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时至今日,已经没什么不能讲的了。
瓦剌大军围城,若是破城,所有人都要死,到时候什么上下尊卑,什么礼数法度,全都荡然无存!
高礼于是一咬牙说道:“末将以为您去通禀太后没有任何作用,太后总归还是这位…陛下…的亲娘。倒不如去通禀那位…陛下…”
“上次作战,弟兄们都对陛下刮目相看,陛下又是城外这位的亲兄弟,也好说话。”
刘聚转头看过来,自然明白这段话中,又是这位陛下,又是那位陛下,到底说的都是谁。
只这一眼,便看得高礼浑身发麻,垂眸不语。
毕竟,这一番话是有些许僭越犯上的,若不是到了危急关头,高礼一个小小的副将,也不会铤而走险。
未想到,刘聚却没有什么责怪他的意思,笑着反问道:“你以为我派人去找的谁?找那个太后,有用吗?”
高礼一愣,明显高兴许多。
看起来,都督与自己是同样的想法。
他们都是粗人,眼下情势如何也只有他们这些戍卫城头的粗人才心知肚明。
也先的意图很显然就是利用那位贪生怕死的前皇帝来扰乱军心,随时都有可能趁守城军心低落而忽然进攻,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去找新皇帝来镇场子,比什么都管用。
那一次作战以后,刘聚对这位新皇帝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或许是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情谊?
又或许,是这位皇帝作战身先士卒,砍杀瓦剌人如同砍瓜切菜的勇猛?
反正不知怎的,刘聚就觉得两人之间似乎建立起了某种联系。
当然,高礼也有同样的感觉,所以发生这种情况以后,孙太后已经不是他们的首选了,告诉新皇帝才是。
“陛下来了!”
“陛下来了!”
随着此起彼伏的声音如海浪般响起,刘聚脸上一亮,转身过去果然见到了一身戎装的新皇帝。
与二人相同,西直门城桓上的明军看见皇帝来了,都是神情一振。
主心骨来了,能不高兴吗?
朱棣在乾清宫听到刘聚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当然除了情况危急以外,这也有朱棣个人的因素,主要就是想看看这个叫朱祁镇的重孙子,到底长成一副什么人模狗样,居然能一战败光几代人建立的兴盛局面。
“陛下,这——”
不等刘聚说完,朱棣来到城墙上便说:“朕都知道了。”
刘聚点头,看着皇帝镇定自若的样子,也安心许多。
此刻,朱祁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是等得有些不耐烦,破口大骂道:“人呢?朕的圣旨你们都当做没听见吗?”
“好啊你个刘聚,你是不是全忘了朕当年是怎么提拔你的了?等朕进城,要把你,还有你们这些人给统统治罪!”
刘聚听到这些,下意识与副将高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阵恐惧之情。
如此看来,要是他回来,还有自己这帮人的活路?
朱棣站到垛口边儿上,顺着向下望,双手叉腰站在下面一副颐指气使模样的前正统皇帝朱祁镇尤为显眼。
其口中声声道道的“朕”,与身上穿着的瓦剌服侍形成了鲜明对比,刺激着朱棣的神经。
朱棣眯起眼睛,冷笑:“你在叫什么?”
“我朱家是造反出身,太祖高皇帝都穷到要饭了,也没见穿过元兵的狗服,这身皮你穿在身上,不觉得浑身刺挠吗?”
“我朱家天子守国门,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败类?”
“小崽子,你怎么像只狗一样乱吠?我朱家男儿的血性到哪去了?”
朱祁镇见到好弟弟来了,面色一喜,正要下命令开门,没等话说出口,就遭到了一顿狗血淋头般的臭骂。
当即,他呆傻当场。
这还是自己那个言听计从的好弟弟吗?
看来从前的所谓兄弟感情全都是假的,他全都是装的,他也觊觎自己的皇位,肯定是囚禁了自己母亲,想要杀掉自己。
“你说什么,我可是你哥哥呀!”
“我们的兄弟之情,你全然忘了吗?”
弟弟?
狗东西,我是你太爷爷,谁是你弟弟?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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